常崇德聽到陳大龍的聲音並沒有顯出太大的驚奇來,他囑咐陳大龍,“以後要更好的保護好自己,官場原本就是是非圈,任何細節都有可能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來打擊別人,因此,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樣才能處於不敗之地。”
陳大龍感謝他幫忙疏通了省委書記王俊旺,也感謝他幫自己疏通了中紀委的關係,上麵的雙重壓力之下,自己才能這麼快從困境中走出來。
常崇德聽後有些奇怪的口氣說道,“陳書記,中紀委的人的確是我幫忙疏通的,可是江南省新任的省委書記王俊旺,那是餘家的女婿,跟我沒有任何交情,我怎麼可能疏通了王俊旺呢?”
陳大龍聽了常崇德的話,心裏倒是忍不住嘀咕起來,“怪事真是天天有,這就奇了怪了,王書記對自己的事情如此關注,總不會是無緣無故吧?到底是哪位高人在背後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助了自己一臂之力呢?”
常崇德立即反應過來說,“必定是還有一股力量在背後幫你”。陳大龍想想也是,暫時情況下,也隻能這樣解釋才能說得通了。
可是,另外存在的一股力量到底是誰在幫自己呢?難道是季雲濤?不可能!季雲濤即便是內心再怎麼欣賞自己,也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情,親自去叨擾省委書記王俊旺。
畢竟王俊旺是他的頂頭上司,而自己跟季雲濤之間的交情又遠沒有到那種地步?現在王佳媛和自己離婚了,此事又涉及到他的兒子季軍,他更不會幫助,那麼到底這個背後幫自己大忙的神秘人物是誰呢?
春水船如天上坐,老來花似霧中看。
曉霧忽無還忽有,春山如近複如遙。
世間的很多事往往霧裏看花隔一層,同一件事情的真相在不同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會主動挑自己的不是,因此從不同人口中說出的真相其實原本帶有強烈的個人情感色彩。
信或不信,全在一念之間。
陳大龍在省城醫院靜養了一段時間後,準備離開醫院打道回府,就在他即將離開醫院的前一個晚上,朱閻王居然來了。
陳大龍的案子峰回路轉顯然讓朱閻王壓力不小,一向在人前張狂的朱閻王當晚一進病房門門立即雙腿“撲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可憐巴巴的請求陳大龍大人有大量放自己一馬。
陳大龍起初被朱閻王弄的有些措手不及,這半個月以來,他見慣了朱閻王在自己麵前擺出一副耀武揚威的表情,說話做事的時候,兩眼閃著陰鬱的光芒,可現在他卻一反常態的跪在自己麵前請求寬恕,這讓陳大龍心裏有種嚴重不適應的感覺。
陳大龍腦子裏轉了一圈後,用一種相當平靜的口氣對朱閻王說:“朱處長既然來了,就坐下來說話吧,對於我來說,你跪在這裏和坐在這裏說話的效果其實沒什麼差別。”
朱閻王也是個聰明人,聽陳大龍這麼一說,趕緊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低眉順眼的坐到了陳大龍病床前的椅子上。
朱閻王坐下後,依舊是裝可憐解釋說:
“陳書記,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的審訊方式的確是有些操之過急了,可我心裏也是有苦衷的,你也是在紀委呆過的,知道有些時候,領導對某些案子是規定了時限的,我要是不抓緊審訊的話,我自己也沒法向領導交代啊。”
陳大龍聽著朱閻王的辯解,忍不住感覺有些好笑,他質問道:
“從第一天審訊開始,我一直在跟你強調,我沒有受賄行為,可你就是不信,還要對我上刑,我現在是洗刷了清白,所以才有機會跟你在這裏談話,如果我一直被冤枉下去,我陳大龍的這條命豈不是要毀在你朱閻王的手上。”
朱閻王從陳大龍的話裏聽出了他對自己切骨的恨意,嚇的趕緊又從椅子上滑下來,重新“噗通”跪倒在地上,哀求的口氣說:
“陳書記,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就別跟我這種小角色計較了,我也是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我要是出事了,別人倒是沒什麼,隻是苦了我的老婆孩子,還請陳書記看在我誠心懺悔的份上,給我一條活路吧。”
朱閻王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組阻止陳大龍舉報自己在審訊中有體罰的行為,不管是苦肉計還是其他什麼計,總之隻要能達到想要的目的,現在讓他幹什麼都行。
作為紀委的工作人員,朱閻王深知,一旦陳大龍舉報自己在審訊中存在體罰,自己必定要被撤職查辦,這些都是有過先例的,但是紀委辦案一向是遵循不告不究的院長,隻要陳大龍作為受害人,不主動舉報,時間長了自然可以大事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