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一品心裏感覺憋屈,自己辛苦跑路子,給省委組織部的孫部長送禮,還按照夏邦浩和劉國安的建議,親自去給牛省長的老婆送禮,可錢花出去了,現在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心裏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憑什麼陳大龍就能把自己快要到手的位置給奪走了,他不服!
就在剛才,市安監局的局長過來向他彙報說,“上次湖大廣場參加執法的幾個人,今天已經在浦和區法院開庭審理了,原本市裏的領導暗地裏跟幾人的家屬協商,事情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可現在事情已經鬧到了法院,家屬們的情緒又開始波動起來,安監局長過來請示一下領導,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處置比較妥當?”
刁一品當時就氣的狠狠一捶砸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這才真是,一件事情不順利,件件事情都不順心!一想到陳大龍現在應該是一副揚眉吐氣的得意神情,刁一品心裏簡直要氣炸了。
刁一品當即衝著安監局的領導說:“這件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我也管不了了,我得去找市委劉書記彙報去。”
安監局的局長倒也聽說了刁一品這次提拔失利的消息,心知他此刻心情必定很糟糕,倒也沒敢多說什麼,隻是強調,自己會等刁副市長的指示。
刁一品一進劉國安的辦公室,臉上的表情立即變了模樣,他勉強衝著劉國安笑道:
“劉書記,有件事情我要向您彙報一下。”
“什麼事?”劉國安以為刁一品也跟賈達成一樣是過來找自己要說法的,心裏先有幾分不痛快,對刁一品態度有點冷。
“上次安監局的幾個同誌到浦和區的湖大廣場執行公務過程中,被浦和區的公安局給抓了,並且還送到了法院,今天安監局的局長過來向我反映,如果法庭當真宣判幾人有罪的話,幾人的家屬可能還要鬧事。”
劉國安聽到“鬧事”這兩個字就有些頭疼,他瞧著刁一品坐在自己對麵,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眼神裏卻透出明顯的落寞,心裏倒也能理解刁一品此時的感受。
劉國安說:“跟湖大廣場有關的事情,你主動和浦和區的主要領導協商一下,公對公的事情,鬧上法院總是不妥的。”
“現在可不是我不想跟人家協商,而是人家根本就不給我這個副市長麵子,再說了,現在陳大龍可是常委副市長,我在他麵前可又矮了一截,官大一級,我說的話,他又怎麼會聽呢?”
劉國安聽出刁一品話裏帶著情緒,忍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這次陳大龍能被提拔進常委,居然是省委王書記親自點將的緣故?陳大龍實在是太鬼馬了!居然不聲不響跟省啊委啊書記搭上了關係?難怪這小子平時跟自己講話的時候,也是一副不把自己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裏的模樣,敢情這小子背地裏悄悄的抱上大粗腿了。”
“我之前就讓你親自跟陳大龍私下協調此事,你到底主動去了沒有?”
“沒有!”刁一品回答的倒也幹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劉國安有些埋怨的口氣說:
“刁副市長,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為什麼不提前跟陳大龍溝通一下這件事呢?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要省掉多少麻煩事,你畢竟是個副市長,陳大龍也不過是副廳級幹部,你說的話,他又怎麼會不掂量幾分?”
刁一品瞧著劉國安居然責怪起自己來,心裏愈加感覺委屈。
劉國安也不忍對刁一品過於苛刻,畢竟對於領導幹部來說,最大的刺激莫過於提拔失利,刁一品現在的心情必定是相當鬱悶的。
劉國安衝著刁一品揮手說:“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心裏有數。”
刁一品離開後,劉國安的心裏卻久久不能平複,他心裏琢磨著,從此以後,隻怕陳大龍這小子在普安市的氣焰會更加囂張了,而刁一品必定心裏對他有很大的成見,隻怕以後必定是好戲看了,盡管他並不喜歡看著幹部隊伍出現不和好諧的情況,但是如果有人不和好原因主要是針對陳大龍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刁一品走後,劉國安吩咐市委常委秘書長親自打了個電話給市法院的領導,看看對於安監局的幾個人員能不能從輕發落,刁一品已經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從心底裏想要做點什麼讓他麵子上好看些。
市法院的院長在經過了一番事實情況問詢後,給出的回話是:
“秘書長,現在才提出從輕發落已經有些遲了,因為法庭的審判已經結束,判決書都出來了,判決結果都是法官們根據案情研究過的,更改的可能性太小。”
秘書長直言道:
“市委劉書記非常關心這個案子,這次打電話過來也是執行劉書記的指示,還請院長能稍稍通融一下,看看有沒有緩和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