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的這位副書記跟劉國安是老同事關係,原本從兩人年輕時一塊當辦事員的時候就關係不錯,這些年各自發展的勢頭都不錯,每年卻還是會找機會聚聚,也算是有幾分老交情。
熱熱鬧鬧的酒店包間裏,省紀委副書記喝的臉紅脖子粗,衝著坐在一旁的劉國安調侃:
“劉書記現在是一方諸侯,工作上也是日理萬機,到了省城來,原本該是我請你吃飯才對,今兒又讓你破費了。”
劉國安笑眯眯:
“老弟太客氣了,自從到底下當了領導幹部後,會省城跟兄弟們喝酒的機會就少了,難得有空,請兄弟吃頓飯也是應該的。
省紀委副書記衝他聚了聚酒杯,笑道:“好,感謝咱們劉書記今晚盛情款待。”
劉國安見副書記明顯喝多了,說話已經開始顯得有點大舌頭,趕緊跟他先講正事:
“老弟啊,我這次來其實有件小事想要拜托你幫忙。”
副書記笑道:
“怎麼?你劉國安在省城做秘書長的時候,一向是嚴格要求自己,怎麼現如今在底下幹什麼壞事的時候不小心露出馬腳了?”
一般人來說,領導幹部請紀委幹部幫忙少不了那些常見的打違紀違規擦邊球的勾當,省紀委的副書記聽了劉國安的話,心裏先入為主有了判斷。
瞧著老同事一副開玩笑的口氣,劉國安的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來。
他趕緊表白道:
“兄弟,我可是一直嚴格要求自己的。這次來可不是為了我自己。”
省紀委副書記奇怪眼神看向劉國安:“不是為了你自己?那你是為了別人?”
省紀委副書記話裏隱含意思不言自明,這年頭賣麵子幫別人處理此類問題的官員可不多,人人都是習慣各家自掃門前雪,何況劉國安身為普安市委書記,什麼樣的人物值得他出麵幫忙擺平麻煩?
劉國安一副對好兄弟掏心掏肺口氣說:
“我在普安市當市委書記也快兩年的光景了,底下有不少基層幹部的確是工作很辛苦,因此有些小問題,不影響大局的,我這個當領導的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近咱們普安市普水縣的縣委副書記王家豪被人到你們省紀委舉報,在工作崗位上辛辛苦苦幹了這些年,到頭來弄一個臭名昭彰的結局?實在是有些可惜了也是對幹部不負責啊!”
副書記聽了這話,心裏通透,咧嘴一樂:
“哈哈,還真是沒看出來,劉書記倒是有惜才愛才的心態?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所以就幫助說話了?”
劉國安趕忙辯解:
“沒有沒有!老弟一直在省城當領導,對底下一些事情的真實情況不是太了解,你是不知道,現在村裏的大隊支書都是村村都有丈母娘呢?你說一個縣委副書記有一兩個相好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眼下有別有用心的人抓住這件事不放,說白了,要是這件事鬧大的話,我這個普安市委書記的臉上也不好看,這不是明擺著督下不嚴嘛?”
省紀委副書記聽了劉國安的話倒是有些楞了一下,顯然他沒想到劉國安今天這頓飯是專程為了一個縣委書記的案子過來說情的。
畢竟這位省紀委副書記是在紀委部門工作,警惕性比其他部門的領導要稍微高些,他不敢隨意的答應什麼。
副書記的心裏稍稍盤旋了一番後,衝著劉國安問道:
“兄弟,我和你交往多年,你可要說清楚,你本人跟這件事應該沒什麼瓜葛吧?”
劉國安立馬回答:
“你這都想哪去了?我是純粹希望他別在這件事栽了跟頭,因為這樣的結果對於一個基層幹部來說,顯然是不公平的,何況這位縣委副書記是名校高材生畢業,年輕有為正是幹事的時候,我這不是惜才嗎?”
副書記咂嘴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也知道現在國家對官員各種腐-拜行為查的特別嚴,你這不是為難兄弟我嗎?”
劉國安見副書記顯然不太情願幫忙,猶豫了片刻,隻好把王家豪的背景說了出來。
“跟兄弟說實話吧,人家本來就是下來是鍍金的,老嶽父在省裏是老幹部了,對我有提攜之恩,當初他老嶽父親手把他交到我手裏,一再拜托多照顧,現在出了問題,實在是沒法給人家老嶽父交代啊。”
如此一說,副書記明白過來,訕笑道:
“劉書記,你這會子說出了王家豪的來曆,這不是出難題給我嗎?跟你說句實話,你那份錄像資料,我也簡單的看了一遍,的確是有些不堪入目有傷風化啊,傳出去那就是黃色宣傳片,不管是誰看了,都認為過分了!”
瞧著紀委副書記一副抱怨的語氣,說話時的表情上已經帶了些許動搖,劉國安端起酒杯衝他舉了一下,輕描淡寫的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