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龍一愣,他一時分不清江建鋒此話有幾成把握,頗為猶豫道:
“你,有辦法搞定孫部長?那家夥可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主?何況,他對牛省長一向言聽計從,恐怕不是多送點錢就能打發的。”
江建鋒衝他揮揮手說:
“怎麼對付他就不用你費心了,總之省委組織部推薦那一關我幫你搞定。”
“那可真是太好了!”陳大龍大喜過望,以茶代酒舉杯衝著江建鋒碰杯慶祝,“大恩不言謝!你放心,等我到了定城,一定盡快想辦法應付胡副省長,保咱們兄弟平安,平安發財。”
“好!”
江建鋒興致頗高舉杯跟他碰了一下,拿出喝酒的豪爽勁頭把一杯綠茶一飲而盡。
突然之間承受了江建鋒這麼大的恩惠,讓陳大龍心裏頗為感動,他不由想起江浩洋一事,頭腦中思量著是不是該泄露點消息給江建鋒,省得他著急上火。
江建鋒見陳大龍剛才還滿臉綻放笑容,突然又晴轉多雲,一雙眼睛定定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看出他像是有話要說,索性問道:
“陳書記想說什麼盡管開口,我江建鋒雖是個粗人,卻也懂點江湖道義,隻要是能幫得上忙的自然盡力而為。”
“不是不是,我剛才在想江浩洋的事。”
陳大龍心有所想脫口而出,江建鋒臉上卻一下子變了顏色,他眼神裏滿是緊張問道:
“陳書記有我兒子的消息?他在哪?出了什麼事?有沒有......性命之憂?你從哪聽來的消息?你........”
一說到兒子江浩洋,像是突然有人踩到了江建鋒的尾巴,他瞬間激動的要跳起來,衝著陳大龍劈裏啪啦就是一連串的提問。
江建鋒的心裏猛然想到底下人暗傳霸王龍的黑白背景複雜,若是從他嘴裏得知兒子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禍是福了?
他神情緊張起來,兩隻手交叉放在桌上不自覺微微用力,兩隻眼睛充滿期待眼神看向陳大龍,伸長脖子像是在等著聽審判長做出最後的判決結果。
天下父母心一樣。
凡是涉及到孩子的問題都是大事,何況江浩洋失蹤多日生死未仆?江建鋒這些日子急的沒有蒼蠅樣四處亂轉找線索?好不容易聽到信,能不緊張?
陳大龍趕緊安慰他:
“**請放心,你兒子也是因為以前幹了點得罪人的事情,現在人雖然被綁了,卻是性命無憂,過得很好。”
“我兒子被綁了?哪個王八蛋幹的好事?讓我知道了,我一把火燒了他老窩!”
一聽說兒子被綁,江建鋒瞬間情緒失常,衝著陳大龍一迭聲道:
“陳書記,你我之間的關係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你不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我也好想辦法針對情況應付,早點把我兒子救回來。”
“這?”
陳大龍臉上顯出幾分猶豫,因為心裏顧忌周華瑞和洪副市長之間的特殊關係,他原本計劃自己從中斡旋解決此事。
可一想到上次在洪副市長住處跟周華瑞見麵的時候,她那副油鹽不進的嘴臉,他心裏也有些沒把握,畢竟是一條人命的大事,他不敢馬虎大意。
現在,他心底裏最擔心的是,原本周華瑞隻是打算折磨江浩洋一段時間也就算了,可上次自己特意去一趟湖州市後打草驚蛇,萬一周華瑞改變主意要了江浩洋一條命,自己的罪過豈不是太大?
思來想去,陳大龍決定對江建鋒和盤托出整件事的實情。
陳大龍勸江建鋒“稍安勿躁”,手裏輕輕轉動古色古香的茶盅,從半年前江浩洋牽頭省委組織部侄兒孫承緯商業會所項目轉讓,導致周華瑞損失慘重人財兩空說起。
一直說到周華瑞此事過後被逼離開經營多年的普安市生意圈,不得不去湖州市的地盤上重頭再來投資做生意,以及周華瑞心底裏從未忘記報複江浩洋等等等等。
把所有的事情坦誠說出後,陳大龍頗為無奈的口氣對江建鋒說: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隻要我出麵調解一下,好歹周華瑞能看在我二分薄麵上,放了江浩洋也就大事化小。
沒想到這女人像是腦袋進水,自從我上次跟她麵談後,回來又陸續給她打過幾次電話,她卻根本不給我麵子,都是說要好好考慮,估摸著是見我現在正在等待安排無官無職,人微言輕,沒把我的話當回事吧,或者是想什麼其他的辦法對付你我。”
江建鋒聽了陳大龍一席話,茅塞頓開恍然大悟,心說,“難怪自己黑白兩道動用所有力量找了這麼長時間卻半點兒子的消息都沒有,敢情這件事壓根就不是道上的人幹的!”
他千算萬算也絕沒料到,早已退出普安市生意圈的周華瑞居然會狗膽包天綁了自己的兒子?江建鋒頓時心裏一股熊熊烈火躥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