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馥貴人還未睡醒,說起話來出爾反爾,語無倫次。快帶你家小主回去歇息著。”皇後娘娘道。嬌顏身旁的宮女哪敢不遵旨,攙起嬌顏,嬌顏知這回輸了,便由她們扶著出去。
“纖嬪你也是,記性怎地這般差?才做過的事便忘了,害出塵白白挨了板子。”
“是,嬪妾記性實在是差。”纖嬪忙應道。抬眼悄悄望著皇後,不解她的意圖。皇後知她疑問,似是自語地道,“皇上囑本宮處理好後宮事宜,不可再起事端。本宮要謹遵聖喻呀。”說罷擺駕離去。
見皇後娘娘離去,纖嬪悔恨莫及,真不該多餘地請了皇後來,白費了這一場安排,不能使出塵定下罪名,置於死地,反而明目張膽地與她結下怨氣。也罷,撕破了臉,她小小一個宮女,毫無勢力,隻有皇上暫時寵愛著她,又能奈她們如何?拋給她一個怨恨的眼神,纖嬪進了屋去。
出塵覺得自己尾骨斷了,每走一步都痛得鑽心。拖著極緩慢的步子,吃力的往回走去。來時還是隨纖嬪一起乘著轎子,此時要自己走回“乾明宮”去,才發覺其間路的漫長。每走幾步,她便要停下歇息一陣。實在不能走了,她坐在路旁的台階上發起呆來,方一坐下,便是生痛,她也不理會,任由它痛著。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出了宮,此番卻又進了宮,到底是為了什麼?心中有一個原因,飄緲著,遊蕩著,令她捕捉不到。
“姑娘!”恍忽中聽到鈴蘭的呼喚,抬頭看去,卻是鈴蘭、紫伶與歡兒三人尋了過來。
“我們三人等了許久都不見姑娘回來,擔心萬分。便顧不得別的了,一路尋了過來。姑娘你可好?”三人已跑至她跟前,鈴蘭問道。
“還好。”出塵說著便起身,甫一起身,便有些跌跌撞撞地站立不穩。紫伶急急扶住她。
“不妨事,我們回去吧。”出塵道。方走了幾步,她那走路的姿態便令三人生了疑。鈴蘭在宮中日久,自是有經驗,慌忙問她,“莫非,姑娘被打了板子?”
出塵略一點頭。
“她們真膽大!明知皇上親自接了姑娘回來,還敢這般對待姑娘!”鈴蘭氣憤。
“正因為皇上親自接了姑娘回來,她們才心生嫉恨之意。”紫伶道,“這帳紫伶替姑娘記下。等日後……”紫伶不再說下去,眾人也亦知她所言。
“我背姑娘吧。”鈴蘭道,說罷躬下身子。出塵哪肯,推讓一番,最終仍是被鈴蘭背著。兩宮之間相隔也甚遠,歡兒太小,鈴蘭與紫伶兩人便換著背她,直至進了“乾明宮”。
此時子謙已下朝,尋找出塵不得,正在問一個宮女,眼見紫伶背著出塵進來,心下便覺不好,急急前去接了她下來,將她抱進懷裏,邊問出了何事,邊抱著出塵向房裏走去。
回了房,鈴蘭、紫伶、歡兒三人“嗵”地跪在地上,“奴婢該死。”皆是自責萬分。
“此事不怪你們,快起來。”出塵趴在床上說道。
子謙已傳了太醫,太醫開了創傷藥。出塵掙紮著要自己塗,極不願被人家看到。子謙知她女兒家的羞怯,便讓鈴蘭她們三人出去,自己親手為她塗。
出塵仍不肯。子謙卻不理會她,輕輕解開她的裙帶,褪去衣裳,將藥粉塗抹在她挨打的部位。見她的皮膚已爛,血肉模糊。雖隻是二十大板,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可怎麼經受得起。子謙一麵塗著,心中已疼痛萬分,氣怒地道,“朕也打她們二十大板,看她們受不受得起!”
“萬不能如此啊。”出塵慌忙勸道,“她們都是小主,懲罰我這個宮女有何錯呢?子謙你又有何原由打她們板子?更況且皇後娘娘已親自出麵解決了此事,若你再提起,或許會令皇後覺得你對她處事不滿。”
“依你這麼說,你挨這頓打便算了?”子謙心疼地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