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鄉望了許久,麵上浮現出隱忍的歡喜,說道,“倩嬪小主今日玩興大發,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又交待寒星寒月道,“你們要服侍好小主吃藥,一日三餐,可莫要忘了。”
“我們怎麼會忘呢。但願小姐能早些好轉。”寒星道。
張鄉聽了此言,便轉身離去。
寒月有意大喊,“張太醫,你還未替小主看脈呢!”張鄉哪裏還理會她,已快步出了宮門。
寒月跑到宮門口見張鄉已走得沒了影子,方才關好宮門回來,對笑嫣道,“小姐,那壞蛋已走遠了。”
笑嫣丟了那片葉子,頹然坐在貴妃榻上。
“怎麼,小姐不開心嗎?”寒星問。
出塵已從內室走了出來,陪在她身畔堅定說道,“姐姐莫要憂心,我們一定能查到幕後操縱之人。”
笑嫣忽地覺得身上寒冷,緊緊的抓住了出塵的手,道,“這後宮裏,也隻有妹妹是真心對我,便願我莫要連累到妹妹才好。”
出塵接過寒月取來的薄紗,替她披在身上,“你們姐妹之間,談什麼連累不連累。風雨共舟,這不正是人間常說的情誼麼。”
笑嫣與出塵並看著那一串串的葡萄,粒粒都密密地生在一起。
午睡醒來後,發覺子謙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出塵疼惜地問,“謙郎來了許久了麼?怎地也不喚醒我。”
“方才來。”子謙道。
出塵起身,坐在妝台前梳理青絲。子謙站在她身後凝視著,許久,問道,“聽說你這些時日,常常到月桂宮去?”
“倩嬪姐姐病了,我每日都去看望她。”
子謙拿過她手中的梳子,緩緩地替她梳理,口道,“太醫說倩嬪所染之病是頑疾,同時亦會傳染至接近她的人。”
“出塵知道。但謙郎不便去看望她,出塵便替謙郎盡到心意。再說,倩嬪姐姐曾於我有恩。那一日若不是她告知謙郎我在暴室,恐我已無今日了。”
“我知道你感謝倩嬪。我又何嚐不感謝她那日告知的消息呢。可是,你總要保重自己,愛惜自己呀。若是你也感染了頑疾,要我怎麼辦。”子謙憂心忡忡。
“我不會的染上的。我保證。”出塵真想說出笑嫣的病因,然而未醫治好她之前,也的確沒有把握她會不會再次遇害,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子謙將她攬進懷裏,愛憐地道,“病來如山倒,那豈是你說了便算的。答應我,今後不要再去月桂宮了。”
“倩嬪姐姐一個人在那裏,孤苦伶仃地。隻有寒星寒月兩名宮女服侍。長日漫漫,若出塵不去陪伴,不知她會怎樣的淒涼。”
“月桂宮隻有兩名宮女?”子謙訝異。
“是的,自她病後,那些個宮女內監便都紛紛離去,另尋了去處。隻有寒星寒月兩個陪嫁丫頭守著她。”
“我竟渾身不知!”子謙怒道,“這些個混帳東西。我讓小陳子去查明都是哪些宮女太監們,定不饒她們。”又道,“你不必為這個憂心,我再拔一些宮女太監們去服侍她便是,你也不必怕她孤單了。”
能多些人服侍自然好,出塵又恐徐正替她醫治之事因人多口雜而泄了風聲,又勸子謙道,“倩嬪姐姐身在病中,喜清淨,待她安好後謙郎再罰那些個人,再拔人去服侍她吧。”
子謙想想也有道理,便依了她。隻是又囑咐,“你答應我,不再去月桂宮了。”
出塵實不願他傷心憂心,隻得應下。一麵想著,我答應你不去,鈴蘭、紫伶、歡兒可未答應你呢。我讓她們去便是。
青絲披散著,隻梳理得光滑如絲鍛,子謙細心地替她綰了一個簡單的髻,插上一隻白玉簪。出塵征征凝望著鏡中子謙的神情,他專注地綰著她的青絲。不由地,淚便湧了出來。如斯情景,怎不令人動容。
子謙見她落淚,慌問,“怎麼,弄痛你了?我也是初次綰發,手法不知輕重。”
“沒有弄痛。謙郎待出塵這般,出塵感動至極。”
“既是你的郎君,替你綰發又算得了什麼呢。若有時間,我真願意日日為你綰發。”子謙癡癡地道。出塵窩在她懷裏,靜靜聽著,麵上帶著沉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