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突然轉身打開門怒吼道:“盧雲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聽我倆的悄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語畢,隨即抄起門後的掃帚舉起便打他。
珍瑋急忙拽住她的雙手說:“小燕,我們沒有聊什麼隱私話題,隨他聽去吧!你哥找到答案了,時候不早啦,你也該回家嘍。”
盧雲霄聽珍瑋下了逐客令,怒瞪了一眼珍瑋,急忙拉起小燕的手往外走。
小燕掙脫雲霄的手,轉身扯住珍瑋的衣袖問:“珍瑋,你跟我玩什麼把戲啊?你回家僅有一個月的時間,若是真的訂婚了,我會咋樣,你能猜到嗎?”
珍瑋抑鬱道:“也許如白居易的《南浦別》。‘南浦淒淒別,西風嫋嫋秋。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吧!”
小燕睜圓眼睛瞪著他說:“豈止‘一看腸一斷’啊?我會成為曹雪芹《紅樓夢》中所寫的人物那樣,活得生不如死。‘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照不盡菱花鏡裏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還不止這樣,說不定會是張九齡所寫的《賦得自君之出矣》那樣的情景。‘自君之出矣,不複理殘機。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
珍瑋猶豫了一下,困惑地問:“你不會放棄為人師表的職業,而待在家中想我吧!”
小燕怒氣衝衝道:“誰說不會,除了生命受之父母而不能輕易放棄外,其它的我說幹就幹,我是個願為真愛付出一切的女人。信不信,你忖度去。”
珍瑋的臉倏地變得煞白,盧雲霄急忙上前,伸手按在珍瑋的肩頭說:“珍瑋,你甭驚恐萬狀的樣子,我妹妹嚇唬嚇唬你的,她若是舍得放棄教師的行當,那麼全天下的老師都會另謀出路嘞,你放寬心睡覺吧,小燕有我呐。小燕,回家去,甭在這裏洋相百出啦,比他強千百倍的華光輝,等著你去做他的新娘子哩。走,聽阿哥的話準沒錯。”雲霄一邊說一邊拽住小燕的手往門外拉扯。
小燕使勁掙紮,右手拉住門鎖扣,左手被雲霄拽得緊緊的,沒力氣反抗,忽然她低頭咬住雲霄的手臂,雲霄手一疼一鬆,小燕便轉身進了臥室推上門閂。
盧雲霄氣急敗壞地說:“盧小燕,你真的不回家,躲在珍瑋的臥室裏,今晚董工有急事回家了,明天回來,你當心被珍瑋占了便宜。”
小燕吊起嗓門賭氣道:“我樂意,你管不著,請滾開。”
盧雲霄轉身盯著站在身後的珍瑋說:“珍瑋,我不走,她是不會開門的,請你善待我妹妹,我先回家去。等她想通了,麻煩你送她回家,好嗎?”
珍瑋沒有回答,靠近裏間門前伸手敲門道:“小燕,你若是待在我這裏過夜,明天怎麼向你的未婚夫交代呀?我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依我淺見,你遲早是他的老婆,何不現在就隨你阿哥回家呢?我不想無緣無故的壞了你的名聲,不歡迎你在這裏留宿,趕快開門回去。”
小燕抽抽嗒嗒道:“我死也不回家,今晚非在這裏留宿不可,誰要嚼舌根就讓他嚼去好嘞。哪個人前不說人,哪個人後無人說啊!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啥都不怕嘞。”
盧雲霄唉聲歎氣道:“珍瑋,我妹妹打小就很倔強的,有時候執拗得離奇,我隻好先回去了,請你關照好我妹妹,再見!”
珍瑋垂頭喪氣道:“不送,再見!”
內室的盧小燕聽外間靜悄悄的,急忙推開門閂往外瞧瞧,瞥見劉珍瑋耷拉著腦袋呆呆地坐在辦公卓前,慌忙伸指敲門,溫柔地喊道:“珍瑋,快關上外間門進來呀!還傻坐著幹嘛喲?良宵一刻值千金哩。”
珍瑋聽出了弦外之音,蹦躂站起來說:“盧小燕,請你自重自愛,別讓愛情蒙蔽了你的自尊,我立刻送你回家。”
小燕掩上門回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那好,請你關上外間門進來,我有幾句話跟你說完了就走,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
珍瑋高聲道:“你有什麼話不能到外間說麼?你在裏間我是不會進去的。”
小燕氣鼓鼓道:“你不進來,那晚上就在外間坐著好嘞,我管自己睡覺啦。待到天亮人家看見我從你的房間裏出來,你想抵賴也不行了,你不得不娶我去山寨當壓寨夫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