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還沒走五十米遠,便看見有人朝他家跑來,一邊跑一邊問:“過路人,請問前麵這座房子是盧雲霄家的嗎?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找他。”
雲霄忙站住問:“你好,我就是盧雲霄,請問有什麼急事?”
“盧雲霄,不好了,剛才在電站辦公樓附近的水塘裏救上了一位姑娘,尋死覓活的,現在還想投水自盡,路過的人說是你的妹妹,我便跑來找你。你妹妹現在還躺在水塘邊不肯回家,全身凍得發紫,你快去背她回家更衣暖身吧!我是個趕路人,天將黑了,這就回家去。”
雲霄一聽,來不及道謝便朝水塘邊猛奔,梅蘭蘭急忙回家搬救兵。待雲霄趕到水塘邊卻不見人影兒,抬頭極目電站辦公樓,忽見食堂上空的煙囪管裏冒出了濃濃的黑煙,急忙呼啦啦地朝食堂跑去。
董根生聽見外麵跑步的聲音,慌忙出來看,隻見盧雲霄氣喘籲籲地衝到了門口,氣急喉堵的說不出話來。董根生扶著他進門。抬眼見盧小燕坐在火爐邊烤衣服,淚流滿麵地盯著篝火發呆,上前扶著她的肩頭心疼地說:“ 好妹妹,全家人都是為你好啊,你不但不領情,還幹出傻事來,倒叫我好傷心啊!哥扶你上樓換衣服,然後回家。”
小燕心裏琢磨著雲霄樓上肯定有珍瑋家的地址,便乖乖地站起來跟著他上樓。待換好衣服,小燕哽咽著說:“阿哥,嫂子說的是謊話,你千萬別信她,我口渴了,你下去給我燒瓶開水,好嗎?”
雲霄伸手輕拍著她的肩背,溫和地說:“哥曉得你與嫂子向來不和諧,常常為芝麻蒜皮的事吵得麵紅耳赤,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我相信你是個自重自愛的姑娘,這就去叫董工幫你燒開水,我去家裏幫你拿套衣服回來,晚上你就在哥這裏住一宿好嘞。”
小燕點了點頭,坐進被窩裏,待腳步聲遠去了,連忙下床翻桌子的抽屜。終於找到了珍瑋寫給阿哥的一封信,同時還有幾十元錢。小燕迅速換上自己的衣服,來到外間,找到手電筒,將所有需要的東西收拾好,一並放進雲霄的黃書包裏,提著鞋子彎著腰,躡手躡腳地出門下樓。忽見阿哥領著母親嫂子過來了,急忙鑽進樓梯下,屏聲靜氣地張望。待他們上樓了,趕忙從食堂背麵的小路裏溜出去了。
雲霄上樓開門進去,梅蘭蘭急忙跑進裏間,忽見床上沒人,被子揉成一團,驚得大聲喊道:“雲霄,不好了,小燕不見啦。”
雲霄進去一看,隻見自己的衣服掛在椅靠背上,牆上掛著的軍用黃書包和水壺都不見了,慌忙打開抽屜細查,發現珍瑋的信封和八十五元錢也沒有了。轉過身瞅著母親說:“娘,她拿著我的錢和珍瑋的地址去了,還沒走遠的,天已漆黑,我去追她,你和香花先回家吧!若是爹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好了。”
梅蘭蘭有氣無力地問:“她不會玩自殺嗎?你能確定她真的去找珍瑋了?要是她有什麼三長二短的,無法向華家交待,我也不想活啦。”
雲霄在外間辦公桌裏找不到手電筒,揮揮手說:“娘,她不會自殺的,我的大手電筒也被她拿去了,我隻得去找董根生借用手電筒,先送你們回家吧!”
張香花不耐煩地說:“雲霄,你這個妹妹心就有點野,放著那麼好的光輝不嫁,偏要那個山裏漢子,不用去找,讓她嚐嚐苦頭,說不定沒出二個月就哭著跑回家來了哩。”
梅蘭蘭心急火燎地說:“她不敢走夜路的,何況晚上沒班車,今晚肯定去住旅社了,不知明早幾點鍾的班車到華清縣。雲霄,你快去查一下,娘心裏七上八下的堵得慌哩。”
雲霄眉頭一皺道:“不用查了,我聽珍瑋說過,青安到華清縣沒有直達班車,先從青安到慶湉縣,再由慶湉縣到華清縣,又從華清縣到達上靖區,然後轉車到達襄陽鄉公所,便可以找到柳溪村的珍瑋家了。這個妹妹真是一個新潮女性啊!愛起男人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盡幹些離譜的事情來折磨人,令全家人不得安寧,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唉!”
雲霄借了手電筒,送她們回家後便去附近旅社尋找小燕的下落。翻遍了大大小小的旅社,均沒有小燕的影兒,隻好耷拉著腦袋回家。路上忽然想到該跟華光輝吱一聲,慌忙中途折回朝光輝家走去。
光輝備好課正準備休息,猛然聽到雲霄的喊聲,急忙下樓開門出來問:“雲霄,這麼晚了找我,莫非小燕出啥事啦?”
雲霄垂頭喪氣地說:“除了她還能有誰呀?讓我進去說吧!”
光輝的父母聽見說話聲,慌忙穿好衣服出來問:“雲霄,小燕怎麼啦?”
華美蘭倚在門旁盯著雲霄問:“該不是退婚吧!我哥愛了她十幾年,卻爭不過僅僅幾個月的劉珍瑋呀!真是白疼愛她嘞。”
雲霄見光輝一家人都在,便站在樓梯口,誠心誠意地哀求道:“華光輝,請你全家原諒小燕的無知魯莽,她今晚從家裏逃出去了,要去尋找珍瑋。我今晚找遍了青安和象東大大小小的旅社,全沒有她的影子,不知她在何處落腳?若是今晚找不到小燕的下落,我怕娘扛不住呀!咋辦哩?光輝,你能否想到她今晚會住在哪裏啊?”
光輝愁眉緊鎖道:“雲霄,你先進我房間坐下聊。”
雲霄跨進光輝的房間,坐在床沿,瞥見光輝眼角溢出了淚水,慌忙安慰道:“光輝,都是我妹妹傷害了你,對不起,請你原諒。強扭的瓜不甜,隨她去吧!若是珍瑋顧忌你的感受不搭理她,她肯定回來嫁給你的,請你放寬心不要哭,快想想尋找小燕的辦法,好嗎?”
光輝淚眼汪汪地說:“雲霄,你甭去找她了,她初中有個很要好的同學叫張瑩瑩,瑩瑩的父親張武兵是象東車站修理汽車的技術員,車站有二個房間分給他,小燕今晚或許會住在瑩瑩那裏。明早五點半鍾的班車去慶湉縣的,我明早去車站肯定能遇上她的。你甭焦急快回家去吧!解鈴還須係鈴人呐。我曉得該怎麼做,你去睡個安穩覺好嘞,勸令尊不要擔心,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管小燕肯不肯嫁給我,隻要她過得幸福,我就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