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江興跌坐在椅子上,垂頭傷心落寞道:“怎麼你行賄受賄之事剛澄清,小燕的事情又來湊熱鬧啦,老是搞得我心神不寧的呀!我以為她喪失記憶了就會乖乖地待在家裏,三步門外也難以行走。可是沒出幾天又玩起了失蹤的把戲,擾亂我的心智。莫非她是假裝失憶,轉移我們的思緒和視線,讓我們放鬆對她的監視,絲毫不受我們的控製,然後趁機脫身,一走了之,給我們來了個渾然不覺。小燕真是一個高智商富情感的女人啊!能想出這一條金蟬脫殼之計,實在令人佩服得五體投體哩。”
劉珍瑋瞅著江興哀傷的表情,琢磨著江興比自己還心疼呢。遂緩緩道:“華書記,光輝告訴我說小燕是假裝失憶的,鄧醫生早就知曉,隻是不想點破而已。對我們也隱瞞著,簡直是被蒙了唉。我懷疑小燕還在溫西市,不會走遠的,她喜歡福利院的孩子們,我想偷偷去福利院看一下,你覺得呢?”
華江興哀歎道:“隻能這樣了,你看著辦吧!順便跟你說一聲,你的事情縣紀委已經調查清楚了,你所送的家鄉土特產,二位局長悉數上交給食堂,讓全體工作人員享用了,你的案件已經徹底了結啦。你可以專心致誌地工作嘍。”
珍瑋淚眼朦朧道:“何以能專心致誌啊?小燕若是找不到,我也就沒心思當書記了。劉浩然對我虎視眈眈的,幹脆趁機辭職去尋找小燕好嘞。”
華江興的臉上流淌著二行熱淚,珍瑋嚇得去找毛巾替他拭淚。拍著他的肩膀說:“看來華書記是個性情中人哩,小燕是否曉得你一直深愛著她呀?”
華江興一反常態,勃然大怒道:“請你注意言詞,你要懂得人生在世有一種愛,無需表白。這種愛會跟隨時光的流轉一天天銷匿,有時侯也難以想起。你好像見過,也曾經心儀,也有過傾慕,可是,那隻是一時的情感。當這種情感跟著心境漂移的時候,這種愛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為每天,我們都在經曆,而每天,我們又在忘記。唯獨不能忘記的是你劉珍瑋對小燕的愛,可惜這份愛鬧得四五個人不得安寧,你難道不問心有愧嗎?若是不想挨我的怒罵嗬斥,趕快回去琢磨尋找小燕的策略了,甭站在這裏礙我的眼睛,看著你心特別的煩躁不安,快滾蛋。”
劉珍瑋瞥見華書記當真發怒了,氣得眉毛倒豎,吹胡子瞪眼睛,拍桌打凳,急忙轉身出去,蹬蹬蹬地跑下樓。
張梅蘭瞥見珍瑋淚痕斑斑地進門,急忙拽住他的手問:“老公,出啥事啦?是不是紀委揪住你什麼把柄啦?你真的要坐牢嗎?快過年了,千萬別嚇我哎。”
劉珍瑋抬起衣袖拭幹淚說:“紀委不會找我麻煩了,案件已經了結啦。土特產全部放在縣府食堂裏當大家的夥食了。我是因為劉浩然的恩將仇報想不通,而愴然涕下矣!待人如待狗反轉咬一口啊!若不是我鼎力相助,劉浩然豈能坐上村長的寶座呢?我真後悔當初沒聽蔣正敏和劉幹法等人的忠告啊!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唉。”
梅蘭深深地注視著他問:“真的為了此事嗎?那光輝路遠迢迢地跑來找你幹嘛呀?肯定有關你情人的事情了。你甭藏著掖著啦,我已經過了吃醋的年齡嘍。浩然的檢舉信怎會牽出你的淚水呢,隻有你心上人的問題,才會引得你淚花閃爍哩,看來這個過年又不得安寧嘍。”
劉珍瑋瞅著梅蘭憂鬱的表情,不忍心欺騙她了,急忙拉著梅蘭的手退到灶間說:“梅蘭,謝謝你的寬宏大量,既然你能看出我的心思,理解我的苦衷,那我就直言不諱了。小燕失去記憶失蹤了,光輝叫我幫他一起尋找小燕,你同意嗎?”
張梅蘭臉色一沉,瞪了他一眼說:“劉珍瑋,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哦,小燕有老公有父母兄弟,犯得著你這個外人著急嗎?轉眼就要過新春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喔,我的忍耐心不是無極限,請你識相點。”
劉珍瑋驚得不敢正眼瞧她,轉身出去說:“我跟華書記說一聲就回來,別等我吃飯。”掉頭就跑。
華江興房門開著,瞧見珍瑋進門,慌忙站起來問:“哎,你怎麼還不去找小燕啊?光輝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快去吧!我姨媽全家肯定焦急萬分,寢食難安了。而我實在脫不開身,恨不能轉眼就飛到老家去幫忙尋找矣!”
珍瑋垂頭喪氣地說:“我跟梅蘭挑明了,可是她不同意我出去尋找小燕,咋辦啊?梅蘭的脾氣你是曉得的,快過年了,我不想鬧得雞飛狗跳,而搞得左鄰右舍人人皆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