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急診室的劉珍瑋痛得臉都變了形,盯著翊翃說:“兒子,我左眼老是在跳個不停,你娘肯定被梅蘭欺侮了,快去樓上瞧瞧。我這點皮肉傷沒事的,縫幾針包紮一下就行了。”
華翊翃哇的一聲說:“糟了,我剛才隻顧你沒想到娘,恐怕被打成肉醬了。”隨即飛奔而去。
靠在急診室的劉珍瑋等到半夜也不見翊翃回來,心裏忐忑不安,渾身震顫,如坐針氈,剛輸完鹽水,便自個兒拔下針頭,蹬蹬蹬地朝住院部跑去。
珍瑋推開309的房門,見室內空無一人,門旁地上流著一遝血,急得奔回急診室。可是急診室沒人,偌大的醫院不知去哪個門診找人,慌忙又折回309房間,剛巧翊翃急衝衝地趕來。
“爹,不好了,娘被丈母娘打昏了至今未醒,躺在內科病房裏觀察,我怕你焦急特地趕過來跟你吱一聲。我剛才回病房,推門發現娘躺在門旁地上,頭上鮮血直冒,而丈母娘卻不知去向。如今醫院最好的內科醫生在給娘看病,醫生說娘身體有病,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要我帶她去大醫院體檢,你身體內髒摔傷好些了,可手臂剛刺傷甭去了,我待娘蘇醒後,明早帶她去溫西市人民醫院做全麵的檢查。”
劉珍瑋急急忙忙地說:“你快帶我去陪娘,快呀!你娘有什麼三長二短,我也不活了。張梅蘭這個潑婦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待我回家好好收拾她。”
華翊翃抑鬱道:“甭說氣話了,老夫老妻的啦,你又不能離婚娶我娘,嘴巴硬又不能製服丈母娘,還不如悶聲不響的好。快去看我娘,不知醒來否?”
華翊翃攙扶著珍瑋慢慢地朝內科病房走去,病房裏躺著臉色蒼白的盧小燕,左手臂上插著輸液針頭。小燕聽見響動,緩緩地睜開眼問:“是翊翃嗎?你爹怎麼樣了?我沒什麼大礙,你回去陪爹睡覺吧!”
珍瑋靠近床前伸手拉過她右手說:“燕,我沒事,不在你身邊咋能睡得著呢?頭暈嗎?流了多少血啊?值班醫生去哪裏啦?怎麼病房裏就你一個人啊?”
“誰說她一人啊?我去查房了,你們是她家屬嗎?她頭上隻是外傷流了點血,據我初步檢查,她內髒有病,你們盡快帶她去大醫院作進一步的檢查,切勿耽擱,現在深夜三點了,她輸完這瓶鹽水,你們都睡一覺,明日去辦理出院手續,直奔大醫院體檢,謹記!”劉雯靜醫生緊張地說。
小燕搖搖頭說:“劉醫生,我沒病,自己的身體自個兒清楚,明日可以回去上班了。翊翃,夜已深,你們趕緊回病房睡覺。我在這裏睡到天亮好嘞。”
翊翃點點頭說:“也行,爹,我瞧你累得眼皮都抬不住了,我們先回病房睡一會兒,明早來接娘去溫西市人民醫院好嘞。”
“嗯,燕,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兒子去睡一會兒嘞。晚安,再見!”
翌日早上六點左右,劉珍瑋悄悄地出門去買早點,回來見兒子酣香正濃,不忍心喊醒他,便獨自拎著早點去看小燕。內科病房裏空無一人,珍瑋急忙去找值班醫生劉雯靜。
劉醫生攤開手哀歎道:“我五點半鍾,特地去看盧小燕,可是不見她的影蹤,也許昨晚就離開了醫院。看樣子你是她的愛人,我就實話跟你挑明吧,小燕可能得了癌症,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趕緊陪她上大醫院治療吧!”
劉珍瑋睜大眼睛詫異地問:“她看上去紅光滿麵,神采奕奕的,咋會得癌症呢?劉醫生,我是她愛人,你對我甭藏著掖著的。”
劉醫生盯著他琢磨了一會兒,拿起桌上的檢查單,猶猶豫豫地說:“我院的B超顯示她興許得了乳腺癌,若不抓緊治療,擴散了就遲啦。信不信隨便你,我的責任已經盡到了,趕快去找她,再見!”
劉珍瑋急忙返回309房間,見兒子還在睡覺,終於忍不住搖醒他說:“你真能睡,你娘不見了,趕快起床去尋找。”
華翊翃倏地下床穿好衣服問:“她老是玩捉迷藏,真煩人。大概回福利院了,我去福利院看看。你身體不太好,還是出院回家休息吧!不論有無消息今晚七點鍾,你到郵電所等我電話,好嗎?”
珍瑋眉頭緊蹙道:“我實在放心不下,跟你一道去溫西市得啦,若找到你娘馬上帶她去醫院體檢。劉醫生跟我說你娘患了乳腺癌,但不知是早期中期還是晚期,事不宜遲,趕緊收拾好東西去車站,出院手續都辦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