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北房三間,也寬敞,也幹淨,您隨我來。”尤小寶幾個人在由月亮門往西院的時候,發現季無夜他們三個人在正房屋內。他們住在西院北屋,小包袱放下,先用布撣子抽抽身上的土,然後擦臉、嗽口、喝茶,讓夥計給準備飯。“夥計,你們這飯菜怎麼上得這麼慢哪?”“爺台等久啦,真抱歉。因為我們老當家要招待幾位朋友,這樣就耽誤您吃飯啦。”
“您不知道,我們東家就住在東院,南北兩所大四合房哪。”“噢,這就難怪啦。你不說我們外鄉人怎能知道哇。”夥計侍候著吃完飯,殘席撤去。
兩個人合計,“哥哥,您看怎麼辦?”賀光武想了想:“賢弟,咱們明天就遠走高飛,離他們越遠越好。他季無夜百日限期滿後,就要領罪呀。”尤小寶搖頭:“您真糊塗,要是沒有那個王爺,當然領罪,有了他可就不一樣啦。看來這個王爺最討厭,咱們要殺季無夜是不容易,可設法治死這個王爺還不那麼難吧。一會兒我踩踩道,天趁人願,殺了王爺,那季無夜必死無疑。咱們倆本就是剮罪,難道還有兩個剮罪嗎?”賀光武一聽,把心一橫,說道:“對,一個羊是趕,兩個羊是放,身子掉井裏,耳朵還掛得住嗎?”尤小寶笑啦,說道:“好哥哥,您粗心別去,我到東院看看。”賀光武點頭同意。尤小寶從後窗戶出去,擰腰上房,施展輕功來到東院。他也知道季無夜、李源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所以一點兒聲響都沒有。王爺他們三位還在飲酒談心。
尤小寶抽身回來,耗到二更天以後,兩個人換好夜行衣,包袱背在身上,燈光熄滅,從後窗戶出來,拔腰上房。星鬥滿天,涼風陣陣,二人躥縱跳躍,提氣輕身,直奔東院。賀光武在西房後坡巡風,尤小寶飛身下來,走著矮子步來到門口,伸手拔出匕首,撥了撥門插管,裏邊兒並沒插著。他帶好匕首,才把雙門推開,把軍刃包袱打開,雙手一分跨花欄,攏目神正看季無夜,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他也知道季無夜厲害,雙手一合,腳尖兒一蹬地,“哧”的一聲,竄到季無夜切近,“猛虎出門”,雙刀奔季無夜胸前便紮。季無夜心裏也正在想,這國寶定是他盜的,季無夜丹田裏一攢勁,身體“唰”的一下就起來啦,腳尖一落地,高聲喊道:“大膽尤小寶,盜走國寶,殺死侍衛,還敢前來行刺。”季無夜雙手一搭他的肩頭,尤小寶“燕子分雲”,季無夜就勢撤雙手蜷起右腿,照尤小寶胸前便打。
“嘭”的一聲,尤小寶就是一個滾兒,“鯉魚打挺”起來之後擰腰奔院中。季無夜伸手拿雙鉞,飛身出來。再看尤小寶“大鵬展翅”,分雙欄一瞪眼說道:“姓季的,殺人盜寶者就是小太爺,你敢把小太爺怎樣?”季無夜一聽,心裏可高興了,詐出你的實話,你住家有門兒,開鋪子有板兒,我倒有了準目標兒啦。“尤小寶,這官司你打了吧。”季無夜往前搶步。尤小寶左手晃麵門,右手“順手推舟”奔季無夜的前胸,季無夜往左一滑步,右手鉞一支,左手鉞就擄。尤小寶一矮身,季無夜用左腳照他左邊小腹就踹。這叫“雞登步”,尤小寶躲不開,應聲而倒。
季無夜一飛身來到切近,想用鉞把他紮傷。賀光武踩中脊飛身而下,照定季無夜斜肩帶背就剁。季無夜左腳當軸兒,一轉身左手鉞一掛,左腳紮根,用右腳裏踩一腿,“嘭”,賀光武也是一溜滾兒。這時尤小寶起來,季無夜雙鉞一加緊,心中想道,若憑我的本領贏他們倆是有餘,可想拿他們兩個很不容易。正在作難,忽聽得北房上,有人痰嗽一聲:“誰需要本尊幫忙麼?”季無夜一扭頭,正是青魂,急忙大聲喊道:“你裝什麼孫子,這是盜國殺人的賊,快別讓他跑了。”
青魂一聽,也注上意了,從房上飄然而下。尤小寶一掉臉,用右手照青魂麵門就打,青魂一咧嘴:“好小子,夠橫的啊!”雙手一攥兩頭,當中一崩他的手碗,尤小寶一撤,青魂左手一撒,右手單提棒,輪起來一抽,正是尤小寶的腰上,“啪嚓”一下,把尤小寶打出一溜滾去。尤小寶躥上東房,賀光武上了西房。
青魂讓季無夜照顧王爺,自己飛身上房追了下來,眨眼間來到村口,青魂高聲喊:“欽犯往哪裏逃走!”尤小寶嚇得魂不附體,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腳下攢勁,“沙沙沙”飛也似的狂奔。青魂扛著大棍子,微微一伏腰,腳步加緊。尤小寶一看要壞,又一看南邊大片的莊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