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點台板,長腰往前,“鯉魚跳龍門”躥出有六尺,跟著調過臉來,右手棒“唰”起來蓋頂就砸。老俠閃身躲過,兩個人彼此道請,搶步進身打在一處。展翅金雕李源把三十六手白猿棒展開,撥掛扒打,上中下走三盤,棒帶風聲,一招一式十分緊密。老俠秋田劍招加緊,盛名之下絕無虛士,步法擇得準,“唰唰唰!”
十幾個回合過去,冷森森一片寒光,把李老俠罩住了。李源一看自己的能為就到這兒啦,不敢貪功冒險。司馬道爺跟侯振遠老俠商量:“侯賢弟,我看李檀越氣力不敵,如若戀戰很是危險,趕快派人吧。”老俠張鼎站起來,道:“王爺,哥哥兄弟給我看著點兒。”說著一按欄杆,飛身而下,然後長腰登台。來到旁邊抱拳拱手:“秋老英雄且請住手,李老英雄也請罷招,愚下有話講。”二位各自縱身出去。張老俠麵帶笑容:“李源賢弟,你的白猿棒非同凡響,秋老俠乃武林名流。二位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戰到何時是了?請李賢弟暫時下去,待愚兄拋磚引玉吧!”
李源的本領遠遠不如秋佩雨,張鼎的話明明是貶低秋佩雨,抬高李源。
若一般人都要生氣,臉色有些不痛快,可秋田臉上絲毫沒有。張鼎暗暗驚服,心想:秋田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吾真心願意交這個朋友,無奈勢成水火,實不容易。張鼎又躬身施禮:“秋老俠,看閣下的武藝絕倫,不愧為前輩。晚生明知班門弄斧,一時技癢,鬥膽請教,望老俠不吝金玉才是。”
秋佩雨連連提劍抱拳,“張老俠誇獎誇獎,實使秋田汗顏無地。您我都是江湖路上的人,交流技擊之術,也不過是點到而已。老朽早就知道張老俠師出高門,點穴功夫有獨到之處,總有心登門拜謁,趨前聆誨,以增術藝,奈因年紀衰邁,未能如願。今日機緣湊巧,得識尊顏,還先請你賜招吧。”“恭敬不如從命,張鼎獻醜了。”
張鼎伸手拉出大鐵扇子。右手一拎,左手劍訣一幌,右手扇子,“孔雀剔翎”,照定秋老俠精厥穴位上纏點。秋田劍一搭手腕,右手劍一迎鐵扇子,“秀女穿針”,奔張鼎左肋便紮。張鼎跨左步繃右腿,“撥草尋蛇”,在秋佩雨左腿足三裏一點,唰的一下就到啦。秋田抽身點頭,好俊的功夫,比剛才二位也都強。秋老俠腳跟蹬勁,“虎坐坡”出去有四尺,拎寶劍左手一推銀髯,看住門戶。
張老俠也往後一撤步,右手拎鐵扇,封好門戶。兩個人彼此道請,趨身進招,打在一處。張子美把鐵扇子的招數展開,腳下碾得台板哧哧作響,大衫兜起風來好像一篷傘兒,身法加快。北俠秋田封避躲閃,見招化招,見式迎式,確是一個久經大敵的人物,不慌不忙展開天罡劍式。十幾個回合,難解難分,到二十個回合,老俠張鼎已經沾不得絲毫便宜。秋佩雨劍招加緊,霞光萬道,瑞彩千條,舞成了一座劍山,把張鼎圍在當中。
南俠等人在看台上看得觸目驚心:這秋佩雨不僅為人忠厚,而且功夫爐火純青,造詣非淺。苗老俠也在想:自己本領絕對難敵北俠,可哥哥兄弟大遠的把我找來,無論如何也要上擂台。最起碼也撤一撤秋田的精力,不然恐怕司馬道兄也非對手。想到這裏一抱拳:“王爺,司馬道兄,眾位哥哥,我看子美難勝秋佩雨。你們爺幾位給我看著點兒,我到台上討教秋老俠。”王爺和大家夥都囑咐他多加小心。
老俠苗澤一按刀把,飛身下看台,擰腰登擂台,往這兒一站道:“子美賢弟,你與秋老俠戰夠多時,且請住手,愚兄苗澤有話講。”張鼎縱身出去,封住門戶。老俠秋田站穩身形。張鼎把大扇子掖好:“秋老俠,張某暫時失陪。”秋佩雨答應道:“張老俠請回。”張鼎衝著苗老俠點頭道:“老哥哥多受累。”說著,跳下擂台去了。
苗潤雨躬身行禮,道:“秋老俠劍術絕倫,實令愚下敬佩。不揣冒味,願為閣下接上三招兩式,以增教益,望您不吝金玉才是。”“
老英雄太謙了,看您堂堂儀表,莫非是常州府賽判飛行俠苗澤苗老俠客?”
“好眼力,正是苗澤。”
“苗老英雄久曆江湖,老朽早有耳聞,本當早該趨前拜訪,實因家事多忙,未能如願。今日相逢,堪慰平生渴念。”
其實,北俠心裏很不痛快,他想:你侯振遠老奸巨猾,邀南昆侖對我北昆侖,你還邀天罡刀對我的天罡劍!不過人家秋佩雨腹能容物,臉上不帶出來就是了。苗澤抱拳道:“秋老俠請賜教吧。”說完一按刀把,頂碰簧“嚓楞楞”,寶刀離鞘,夜戰八方藏刀式。秋老俠二目凝神,劍在右手,左手劍訣前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