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人前立威(3)(2 / 2)

可秋田隻是輕輕地用腳尖兒一點,法禪坐在地上了。法禪站起來,黑臉一沉:“嘿,真沒想到哇,花銀子練的武藝跟花豆腐練的武藝比,咱還不成,太新鮮啦!”穀道爺來到法禪的麵前:“法禪,同是一樣學藝,看來你不知用功,今後好好地練吧。”老仙長一擺手:“都回家去吧,隻有秋田一個人留下收拾。”

眾弟子從裏麵出來,法禪很不樂意:“眾位,怎麼咱們這些花錢的,這雜毛老道不教真能為?姓秋的不花錢倒比咱們強啊?”有的弟子可就說啦:“法禪,師父說得對,你不好好地練功啊!”“不對,要說練功,咱和尚從不偷懶,看來老雜毛吃著咱們,喝著咱們,他暗地裏淨教賣豆腐的,像話嗎?”

剛說到這裏,就聽山門裏念佛:“無量佛,法禪你真個大膽!”法禪一看,“哎喲”嚇壞啦,正是老師穀道遠。老人家麵沉似水:“法禪,你背地裏竟敢辱罵為師,要知道一日為師,終身是父!你驕傲自滿,不思上進,還敢出口不遜!恨師怨弟,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嗎?怠慢師尊,天誅地滅!你小小年紀,羽翼未豐,尚且如此桀驁不馴,我門戶之中豈能容你這害群之馬?從今後你不必再來見我!”說完,老仙長轉身進廟。法禪無法,回到廟中,自己苦練。後來白馬廟方丈圓寂,他就各處飄蕩,尋師訪友,來到八卦山,才跟李昆結了義兄弟。他對秋田始終不滿意。

後來,穀道爺的門下弟子也越來越少了。這天晚上,秋田練完功告辭要走,穀道爺跟他說:“秋田哪,現在廟裏弟子不多了,我的收入也隻能糊口而已,宣化城裏為師有個親戚,過些天要辦個喜事,為師準備隨個人情,無奈我沒有一件幹淨的道袍,你回家跟你父母商量,記住我的身量,設法借一件,等為師回來再還你。可以嗎?”秋田立即答應:“師父放心,這能辦到,不知日期遠近?”“還早哪,下月今天。”秋田答應著回家了,他可就犯愁了,秋寶善夫妻看出兒子為難,問:“秋田,你這孩子到底心裏有什麼事?

快說出來。”秋田把師父相求的事一說。然後又道:“爹知道,我師父比我的個頭兒還矮,想借一件,無奈咱這一帶連個道觀都沒有,即使是有,也不見得合適。真的合適,人家也不見得借呀。”

秋寶善一聽:“噢,就為這件事發愁哇。佩雨,穀教師對你額外恩施,幾年來一文束修沒要過,又知道咱家十分貧苦,他不是山窮水盡,不會求咱們,上山擒虎易,開口求人難!作為你來說也應該孝敬師父一件道袍吧。”

“爹所說的,也正是孩兒想的,可咱家的情形,沒有錢哪!”老人一笑:“哈哈哈,你別著急,咱抽出半套豆腐的本錢不就成了嗎?”商量好了,次日清晨,到城裏買來青布,回到家裏,秋田說出尺寸,康氏老安人親自裁好做得了。

秋田到廟裏見師父,練完了功便問:“師父,道袍借來了,您什麼時候穿?弟子好給您拿來。”“無量佛,真借到了,明天就拿來吧。”秋田答應。第二天拿來,穀教師一穿,真合體,說:“怎麼還借人家的新道袍哇?”

“師父穿著合身兒就好。”老仙長進城了,一直到了晚上才回來,一見秋田,老仙長有些不好意思:“唉,徒兒,我到了親戚家本想吃完飯就回來,沒想到有幾個老人要鬥牌,一定讓師父我來,你想,我又不會,結果輸了,我把道袍給當啦。”穀道爺從袖口裏摸出當票來說道:“北門裏仁和當鋪。你要能贖就贖,沒錢贖先放著吧。”

“師父不要操心啦。”秋田帶好當票,練完功回家,把事情一說,秋寶善想了想:“還是贖回來,什麼時候穀教師要穿也便。明天你去贖吧。”秋田答應了。

難得的是一家三口,絕沒有一句怨言。

秋田把道袍贖回來,交母親收好。秋田練武也更刻苦,到了最後,師兄弟隻剩下秋田一個人了。老仙長又跟秋田提到上次的道袍,穿著非常合適:“秋田,道袍贖回來了嗎?”

“弟子早就贖回來啦。”

“啊,還能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