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月過去了,叔叔和之前的三個月一樣,依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穆塵回來了,也帶回幾個更權威的醫生一起給龍耀陽會診。
“爆炸時的殺傷力太大了,龍少雖然逃脫了,但海水的浮力與阻力都很大,他根本沒跑多遠,炸彈的衝擊波震傷腦部壓迫神經,他的肺也因為感染而得了並發症,其它五髒六腑也受到了或大或小的衝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足有百處,能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其中一個醫生搖頭說道。
“之前的三個月,我們為他做了6次手術,發了5次病危通知,院長,保住他的命,這已經是我們院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聽醫生報告完,穆塵抬手打斷他們,表示知道了。
側過頭,和其它幾位從國外帶回來的醫師用英語交流。
而同一時間,另一麵。
寧婉魚拖著大肚子吃力的彎下腰,將叔叔的尿袋解下來,要去洗手間裏倒掉。
剛走進來送飯的苓姨與聶新看到,立刻驚呼著跑了過來。
苓姨一手拿著保溫杯扶著她回到床邊,而聶新則接過她手裏的尿袋去洗手間裏倒掉。
苓姨搖搖頭,皺眉道:“太太,不是我說你,你已經7個月了,醫生也警告過你讓你好好休息,你肚子裏懷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個個長的超大,你這七個月的肚子和人家快生時一個樣,還不自己小心些,萬一抻到孩子怎麼辦?”
苓姨轉身放下保溫杯,將濕巾遞進她手裏,又一邊碎碎念的把保溫杯裏的雞湯倒出來,遞給她。
擔憂道:“不行,我還是讓聶新多找兩個看護過來,一個看龍少,一個看你,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苓姨啊!”寧婉魚擦完手,好笑的拉住她的手臂。
雖說有點小題大做,不過這種被媽媽管束著,關愛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沒事的,叔叔也沒事,你放心吧苓姨。”
話音落下的同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穆塵帶著身後的外國醫生以及中心醫院的醫生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穆塵從小護士的手裏接過龍耀陽的最新化驗單腦CT心電圖等,用英語和醫生們交流著。
很快,他們有了定論。
“我們會盡快給耀陽安排做手術,保守治療著拖延下去,對他隻有害而無一利,不過……”
穆塵走到寧婉魚麵前,告訴她他們的決定,隻是……
“不過什麼?”寧婉魚轉過頭,鄭重的看向其它醫生謹慎而沉重的眼神,眼波流轉,重新定格在穆塵的臉上。
“耀陽的傷很重,能活到現在估計是他的意誌在硬稱著,他不想讓你難過,不想對你失言,可他的身體機能各項數據都在下降,很危險,所以,我們決定鋌而走險,用醫學上還不被認可的一種新的方法替他治療。”
“結局有兩種,一種是他會漸漸好轉,清醒過來,還有一種是,直接死在手術台上。”
穆塵抿緊唇瓣,沉重的看向她:“寧婉魚,你怎麼想?”
“我……”
叔叔會死?
此刻寧婉魚的腦中,隻回蕩著這句話。
她轉過頭,哽咽著看向昏迷不醒的叔叔,小手輕輕的探過去,撫上他有些凹陷的臉部線條,以及泛著白色幹裂破皮的嘴唇。
“是不是不手術,叔叔他可能也會死?”寧婉魚流著眼淚問道。
站在她身後的穆塵點了點頭,殘忍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