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樣敲開蘭晴的家門的,但是我清楚的看到當蘭晴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眼底的震驚。
“我的天啊,向暖,你是被人打劫了嗎?怎麼這麼狼狽!”
蘭晴尖叫,我連忙堵住她的嘴巴,深更半夜的,她這是要將左鄰右舍都喊出來嗎?
“噓能不能先讓我進去。”如同經曆了一場浩劫,我疲憊的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累。
“哦,哦。”蘭晴閃身繞到一邊,依舊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我。
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我踢踏著鞋走進屋子,隨手帶上房門的那一刻,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也隨之用盡,雙腿一軟坐在地麵上。
“你這是怎麼了?封旭呢?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蘭晴嘰嘰喳喳的詢問聲讓我不厭其煩,
“我累了,讓我休息一下吧。”
不想解釋的心情也許沒有人能夠理解,不期望別人能夠理解,隻是想要我行我素一把。
感謝蘭晴,一向喜歡刨根問底的她這次竟然沒有追在我的屁股後麵追問。
對於蘭晴的家我已經輕車熟路,自己找到客房就一頭紮了進去。
撲到在床上,裝作自己是一隻鴕鳥一樣埋首在被子裏。如果我真的是一直鴕鳥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讓漫漫黃沙掩蓋住我所有的心事,隨著人跡罕至的荒涼一起被風化在大漠邊疆。
“起來,擦擦臉。”蘭晴撥我的肩膀。
“不要,你去睡吧,讓我靜一靜。”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麵傳出來,連我自己聽著都有些含糊不清,但我知道,蘭晴她一定聽得懂。
肩膀上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輕輕的幾聲腳步聲之後是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這才翻過身將埋在棉被裏的臉頰露出來,頭頂上的燈光晃的眼眶生疼,我想眼淚流的越發的凶了也是這個關係。
下床關燈又重新躺回到床上,在一天身心俱疲的情況下睡意來襲的出奇快,沒多長時間便迷糊起來。
隻是也不知道是認床還是心頭有事的關係,總之就是不論如何都睡不踏實。
迷迷糊糊當中感覺有人打開房門走了進來,因為實在是太疲憊所以連眼睛都不想睜開,猜想應該是蘭晴所以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就翻了個身繼續睡。
也許是房間裏有了人的關係,那一刻一直懸而不決的心突然就踏實了起來,眼前終於陷入一片漆黑。
陷入深度睡眠的前一刻,我腦海中閃過的念頭竟然是解脫了。
人生就好像是在困苦中掙紮,為了七情六欲,當真是生死疲勞。
不知道這樣睡了多久,耳邊好似傳來一聲來自於男人的輕歎聲,我馬上就聽到這聲輕歎來自封旭。
猛地睜開眼睛,卻險些被清晨明晃晃的陽光給晃瞎。
環視四周,哪裏有封旭的影子。
搖搖頭從床上爬起來,我果然是對封旭執念深重,連睡覺都會產生對他的幻聽。
房門被人從門外拉開,蘭晴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靠在門框上挑眉看著我。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好不好吃我就不負責了。”
誰能將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和昨天晚上虛張聲勢的蘭晴聯係到一起。
我也十分佩服蘭晴,白日裏在人前總是活的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一般,回到家裏卸下偽裝就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她的兩麵性。
“你有沒有衣服,找一套給我穿。”洗漱之後坐在餐桌前我問她。
“你隨便找一件穿啦,反正你這個萬年宅女也不出門。”
一句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原來我在身邊人的眼中早已成了一個萬年都不需要出門大宅女。
我拿著麵包片的手風化在空氣當中,蘭晴看到我這幅模樣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戳到了我的痛點,她咬著麵包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我說,其實我還是很羨慕你的,年紀輕輕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好人,可以安心在家當個閑散太太,豈不快哉。”
她不解釋還好,尤其是在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這樣對我解釋就和往我的傷口上撒鹽一樣的效果。
寄生在封旭的身上這麼多年,我除了和社會徹底脫軌喪失人生的價值還有什麼?
孩子孩子沒有,信任信任沒有,有的隻有有心人的故意拆散,都說社會是一場不見血的廝殺,綿裏藏針,刀光劍影,可是婚姻又何嚐不是。
多少人拿著刀等著在我的後背捅一刀又有誰知道。
“喂!”蘭晴猛地在我的麵前抓了一把,我猛然回神。
“你這是怎麼了?從昨天晚上來我這裏就像是失了魂一樣,是不是和封旭吵架了?”
末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在後麵補了一句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