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遺忘的忘 第四十六章 最遠的距離(2)(1 / 2)

Teddy不知道自己說的到底是不是氣話。

一時之間的衝口而出,其實倒像是積怨已久的爆發。那些猜疑原本就存在,又被報刊雜誌上的報道和Cherry的渲染強調不斷擴大強調,終於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所以,當他把那簡單的一句話說出口,心底驀地一輕,像是放下了千斤的重擔,但同時也空落落的,仿佛隻剩下一片虛無冷寂的風。

他看著一步之遙的麥可卿,不放過毫發些微的表情變化,他想要知道她的反應會是什麼,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有多在乎自己。

麥可卿隻是站在原地愣愣的出神,深邃的大眼睛茫然而失焦,一瞬間,她仿佛忘記了自己在哪裏,眼前的Teddy的臉仿佛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她已經分不清虛假與真實的界限,一切明明就在眼前,決絕的話語尚在耳邊,她卻仍然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荒誕而可笑。

“你說什麼?”她慢慢的抬起頭,黑漆漆的眼睛深不見底。

“我說,我們……”

Teddy的話尚未出口,便被麥可卿迎麵砸來的抱枕生生堵在了喉嚨裏。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哭,也已經顧不上哭了,隻是身子本能的像是篩糠一般劇烈的顫抖著。與其說她是無法接受Teddy的決定,倒不如說是Teddy的話將她往昔的噩夢瞬間複活。從16歲時麥俊偉在教堂外對她說的那些決絕而冷漠的話,然後牽起Cherry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到20歲時在唐昭昭的病房外,唐顯內疚卻也堅定的對她說他愛的並不是她,一切隻是一場利用的戲碼,他要的隻是她的骨髓,她對他來說隻是能夠挽救唐昭昭生命的工具,再到今天,這三個男人,這三段感情,她都曾用盡全力的付出和投入過,可是得到的結果卻依然是背叛、欺騙以及離棄。

隻是瞬間,那些愛,全部變成了絕望,憤怒,甚至仇恨。她幾乎恨不得親手將對方撕成碎片,不是因為Teddy想要結束這段感情,不是因為他親手打破了昔日的誓言,而是因為,他讓她再度對愛情失望,對生活失望,覺得自己是個愚笨懦弱的傻瓜。

懷著寶寶,身體上是雙重負擔,心理也變得極度脆弱,這種情況下卻仍然要照常工作,佯裝一切如常,她早已是強弩之末,此時的她,最需要的便是Teddy的理解與照顧,所以她願意說服自己不去追究他和Cherry的事,無論在那個房間裏發生了什麼也好,沒發生什麼也罷。當她開始清算和處理自己工作上的事,預備把自己和寶寶今後的人生全部交付給對方的時候,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應。

從小生長的環境以及所受到的教育讓她做不到歇斯底裏,縱然心底早已是翻江倒海巨浪滔天,麥可卿麵上的表情依然匱乏,甚至空洞,隻有眉間偶爾的微蹙,嘴角上挑的嘲諷,雙目內絕望的眼神,能夠讓人隱約捕捉到情緒起伏的蛛絲馬跡。

“隻是因為,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過去的人和事嗎?”麥可卿的聲音喑啞而低沉。

“我承認,它是我情緒爆發的導火索。”Teddy緊握雙拳,“但是,不僅僅是因為這個。我現在有必須要做的事,我不能為了愛情拋棄我的事業,因為那不僅僅關乎我一個人,Oscar和Pike我不能不管。”

麥可卿輕笑,“我明白了。偶像歌手,必須是全世界的情人,而不能專屬於一個人,對吧?”

Teddy咬緊牙關,沉默以對。

時間在這種無言的拉鋸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麥可卿緩緩地抬起手,輕輕的用手背蹭幹臉頰上的淚水,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雖然眼底紅腫,但眼神卻已經變得清澈而通透。

“我接受,也理解。你走吧,以後大家還是朋友,好聚好散。”

Teddy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一路上他都精神恍惚,渾渾噩噩,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