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走廊裏從人聲鼎沸漸漸變得人煙稀少,直到最後隻剩下麥可卿和祁孝文兩個人。
“想吃什麼,我買給你。”祁孝文握住麥可卿的手,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似的,輕聲說道。
麥可卿的眼睛一分一秒都沒有離開過緊閉的手術間大門,她失魂落魄的搖了搖頭,態度有些敷衍:“我不餓。”
這軟綿綿的三個字看似不具有任何的力度,卻讓祁孝文著實覺得自己碰了個軟釘子,他看向身旁的麥可卿,因為她扭著頭,所以隻能看到後腦勺,但他可以想象的才出她此刻的表情。那間手術室裏,有她的女兒,有女兒的父親,他們的生死俱是懸於一線,隨著Teddy被推進手術室,她也把自己的生命和他們的牽連到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陰錯陽差,一切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從未介入到她的生命中,隻是個看客和旁觀者,而他們才是這世界上最親近的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祁孝文不忍在這個時候苛責麥可卿,但又實在不想再看到她如今為了另一個男人魂不守舍的樣子,於是站起身來,飛快的說:“多少要吃一點,我去超市給你買點吃的,你在這等著吧。”
原本緊緊握住麥可卿的修長厚實的雙手帶著暖暖的溫度,此刻正一點一點的離開,麥可卿突然主動挽住了祁孝文的胳膊,整個人靠了過去。
祁孝文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先是頓了一下,隨即在胸腔內狂跳了起來。
“你……”
“對不起。”麥可卿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從身側傳來,透著明顯的愧疚,“我知道你對我好,也知道我剛才的反應傷害到了你……”
祁孝文緊緊的摟住麥可卿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胸膛裏。
對他來說,這就夠了。
他不求做她生命中的唯一,甚至有可能連第一都算不上,但是隻要她還肯讓他陪在她的身邊,他便已經心滿意足。
Teddy先被推出手術室,整個人陷入昏迷,雙目緊閉,麵色慘白。
麥可卿衝上去,聲音微微顫抖,“護士,他怎麼樣?”
“手術很順利,現在小朋友已經在進行手術了。”
麥可卿拚命捂住嘴巴,才讓自己不立時痛哭出聲。
祁孝文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站到了情緒幾近失控的麥可卿的後麵,穩穩的支撐起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兩隻手牢牢的抓住麥可卿纖弱的肩膀,湊近她的耳邊,用溫柔的聲音安慰道:“茜茜還在裏麵,你一定要挺住。”
“對,茜茜還在裏麵。”麥可卿胡亂的用手背蹭著臉上不受控製滂沱而下的淚水,拚命的抽著鼻子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喃喃道:“我不能亂,我要挺住……”
護士推著昏迷的Teddy剛剛準備離開,走廊的盡頭卻傳來了一陣騷動。
大批的記者收到消息,竟然匆匆趕來了醫院。
護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再加上到場的媒體絕大多數來自亞洲,與美國的護士語言不通,護士拚命的阻止也依然無法盡數擋住全部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