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水蔥似得玉指撫上琴麵,凝氣深思,開始在烏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琴聲陡然在灰黑色的夜空下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滿是韻味。
手指動作不斷,琴音繞梁,她微張朱唇,清歌嫋嫋:“你的瞳,是褐色的迷夢,睫毛像翅膀逆光撲動。看不透,那黑白的漩渦,願沉醉在這永恒的虛空。”
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零透徹的冰雪。
這時,一群曼妙女子走了上來,在玖白的身後開始翩翩起舞。清顏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若仙若靈,水的精靈般仿佛從夢境中走來。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們簇擁著撫琴的絕色女子,時而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遊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琴聲清冷與耳畔,手中的折扇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鳳舞。
撫琴的玖白清冷一笑,朱唇繼續唱道:“淺笑中,你婉轉的眉頭,像彎彎的月勾住星空。淚光卻,是落花的溪流,杏花春雨,溫山軟水的愁。眼珠,是詛咒,褪去的水晶球,藏著前世三生的疼痛。誰的愛,穿越時空,濕了你的眼,泛起煙雨般朦朧”
清冷的歌聲在這片灰黑色的天空下緩緩流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時間好似就這樣靜止了一般,睜大眼睛看著還在繼續著的女子,生怕打擾了她似的。
高台上的白無煜,握著酒杯的手靜止了,俊臉上滿是驚喜交集,心中的震驚不言而喻,他怎會聽不出玖白的這首歌是送給他的
換了一口氣,玖白繼續著最後的一點:“很想凝視你的褐瞳,讓我的心,迷失在萬古的深邃中。卻又不敢凝視你的褐瞳,怕愛卷起的颶風,如海嘯般洶湧。”
將以前的在重複一次之後,清冷的歌聲慢慢停了下來,但絲毫沒有失去那種感覺,韻味。直到最後一個尾音結束都是全神貫注的,身心皆融曲中。
圍繞著她舞動的舞女們,在她最後一個音落下之後便停下了動作,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安靜了幾秒之後,殿中想起了如雷雨般的掌聲,熱烈的場景遠遠勝過了笑千夢的演奏。
他們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子,更是沒有聽過這般美妙的歌聲,卻讓他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即便是已經曲畢,他們卻好像仍舊能夠感受到剛剛歌曲中的場景一般。
掌聲結束之後,玖白起身,看向上方的白無煜,淡然一笑:“此曲並非送給老冥王,是以我玖白的個人名義,送給隻是我的夫君白無煜。祝夫君生辰快樂!”
話落,整個殿中安靜的連根針落下都能聽見似的。
他們沒想到玖白會這樣說,也沒想到今日居然會是冥王的生辰。但冥王還沒開口,他們即便是在想說話也是不能開口的,隻能屏息凝視著高位上的白無煜,等待著他們的冥王開口。
妖界的殿下若說剛剛還是隻有興趣的話,那這會兒便是濃濃的占有欲了,他覺得,這般奇妙的女子,不應該待在這個長年累月都死氣沉沉的冥界,他要想個辦法將她帶回妖界
笑千夢已經被玖白露的這一手給震的驚悸不安,她原本還以為玖白是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即便她會彈琴,也永遠不會超越她,她對她自己的信任,卻萬萬忽略了玖白也會彈琴唱歌,還彈唱的如此讓人回味的境界。
就連她剛剛都忍不住的跟著玖白的歌聲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她不得不承認玖白的琴技與唱技超出她的不是一星半點,但她身為六界的寵兒神女,也是萬萬不能向她這個低賤的凡人低頭的!
白無煜毫不掩飾臉上的驚喜交集,有些顫抖的聲音回應道:“白兒為何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他明明記得他將這件事隱瞞的很好,她又是從哪兒得知的。
玖白莞爾一笑:“自是有人告訴我的,倒是你,明明是你的生辰,我卻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看來,我這妻子做的還是不夠啊,都能讓你這樣瞞著。”
得知今日是他生辰一事,還是婉兒與玉兒為她梳妝打扮時閑聊說漏嘴的,然後在她的威逼利誘下,她們將所有事情都招了出來。最後那兩個小丫頭還一再強調說,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們知道是因為玉兒在這冥王殿做工了很長時間,所以才會知道。放眼望去,這冥界知道冥王生辰的人搬著手指就能數過來,所以讓她切記,一定不能隨便說出口,否則會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