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白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好似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站在他的麵前一動不動。
白無煜看著她,掩蓋不住苦澀的臉上淒涼一笑,道:“雖然我死不了,但”
噗嗤。
染滿鮮紅血液的血銀握在白無煜的手中,刀身已經離開了他的血肉,帶起一道噴湧的血柱。
白無煜笑道:“這樣,白兒會不會高興一點?”
他想,看到他疼痛,她心裏應該會舒服一點吧,雖不及他帶給她的痛那般深刻,但能讓她覺得舒服一點就舒服一點吧。
他始終是對不起她
看著白無煜毫不猶豫的將血銀拔了出來,玖白冰冷的鳳眸中閃出一抹波動,轉瞬即逝,快到連白無煜都未發現。
“嗬,你認為這一刀就能化解一切嗎?”
玖白冷冷一笑,轉身離開,風帶起她的裙角拂過白無煜的手,僅僅不到一刻便消失了,連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白無煜失神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久久都未收回視線,好似玖白還在那兒從未離去一般。
白無常趕來的時候,空氣中彌漫的濃鬱苦澀與風中夾帶著的血腥味兒,讓他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快步走到白無煜的身邊,屬於陰間的冰冷音調喚了聲:“冥王。”
白無煜沒有回應,一味的看著前方。
白無常覺察出了他身上那股濃鬱的苦澀,他自然是知道白無煜為什麼會來這兒,也知道白無煜揣著多大的絕望來到這兒,可他不知道為何此時的白無煜會變成如此,周身纏繞的苦澀比之前在冥界更甚。
白無煜想開口問他怎麼了,可最終還是沒能開口問出來,他不懂這世間的情愛之事,也不懂為何這股苦澀代表著什麼,所以他沒有資格去問白無煜,唯一能做的一件事除了陪著他以外,再無第二件。
不知過了多久,白無煜才緩緩收回視線,僵硬的站起身來,原本被玖白捅破的胸膛,此時已經恢複如初,除了外衣上沾染的那些褐色血跡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來就在不久之前,那個人最脆弱的地方被一把短刃全部沒入。
“回冥界。”白無煜沒有起伏的聲音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白無常跟在他的身後一同離去,他識相的沒有去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去問他衣服上那褐色的血跡是怎麼一回事,隻是帶著一顆波瀾不驚的忠心陪著白無煜。
他們離開後,天然湖周圍突然冒出了幾個黑衣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剛剛白無煜與玖白站著的地方,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三日後。
玖白站在躺著臭蛋的房間門前,鳳眸緊緊的盯著那層淡紫色的結界,遲遲沒有動作。
端這熱水走來的衛澤看著遲遲不肯進去的玖白,疑惑的問道:“玖班長,你為什麼不進去啊?”
站在這兒當門神嗎?
聞言,玖白抬頭看了眼衛澤,鳳眸閃了閃,繼而推開了房門,房內的一切映在她的雙眸之中,連同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氣息微弱的臭蛋一起。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揪在一起,讓她瞬間呼吸稀薄起來。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為了活命,竟然殘忍到要將她身邊最親的人命拿來換她的,而她,居然到現在才來看他,她這樣,真的還算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嗎?她遲疑了。
跟在她身後進來的衛澤與西門遲和葉南城幾人,看到她臉上或痛苦或迷茫的神色,幾人心中瞬間明白了她在想什麼,但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全部都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等著她。
然而他們安靜不代表有些人會安靜,木清剛出戒指就看到他們全都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瞬間就火了,扯著嗓門兒衝他們吼道:“全都杵在哪兒幹嘛!還不趕緊過來幫忙!臭丫頭,你身為一班之長,竟然還帶頭!”
所有人被他這麼一吼,立刻回過神來,幾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立刻加快腳步走了進去,被木清吩咐做著做哪的,沒有一個人說一句抱怨與不滿的話,安靜的連木清都覺得神奇。
玖白也被木清吼回神,收拾好臉上的神色,嚴肅的走到木清身邊問道:“臭蛋現在如何了?”
她聽葉南城他們說,臭蛋現在隻是被木清吊著一條命,不會死,也不能活,跟植物人沒什麼兩樣。可剛剛她感覺到臭蛋那微弱的呼吸時,忍不住的還是想親自問下木清。
“還能如何?半死半活,跟株隨時都會死掉的靈藥一樣!”木清回答中帶著一絲心痛,他沒想要他這一身引以為傲的醫術與煉丹術居然會在臭蛋的身上毫無作用,任憑他如何努力,都不能讓臭蛋好起來,這直接是狠狠的打了他藥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