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華燈初照,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啊,今天就要做個去或留的訣擇了。繼續為理想奮鬥,尋找滿意的工作?還是,先找個差不多的工作幹著?
轉念,他又想起了那位母親痛苦的表情和堅定的眼神。
於是,不知不覺,他的心中有了一絲變化,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波瀾起伏,直到最後,感覺心底有熱浪在翻滾,那應該就是年輕人心中的熱血在沸騰吧!
如果,能為製止犯罪出一份力;如果,能讓類似的悲劇不再發生,那這份職業該多有價值啊!一股油然而生的神聖感讓他對那個職業肅然起敬。
而理性地想一想,如果能夠順利進入警務係統工作,對於他這個毫無關係的外地學生來講,也是莫大的榮幸啊。於是,他的心中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了。
然而,回頭再想想,這樣的話,將與自己熱愛的專業訣別了,真是讓人不舍,甚至心痛。可是,就業形式嚴峻,這也是不是兒戲,如今選擇在即,真是需要好好思量。
良久之後,他撥通了譚建勳的電話,道:“譚局,您好!我是林峻岩。”
“嗬嗬,我知道。怎樣啊,想通了嗎?”對方溫和地問道。
“還沒呢。”
“噢。”
“您先幫我解決了今晚的住宿問題吧。”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沒問題,我把地址發給你,一會兒見。”對方掛斷了電話。
“誒?掛了?讓我住哪兒啊就發地址,經過我確認了嗎?”林峻岩自語著。
片刻後,手機收到短信息,林峻岩打開看著,疑問道:“怎麼看上去是個居民樓地址?不像旅館啊!”遲疑片刻,他招呼了一輛出租車上路了。
二十分鍾後,林峻岩按照地址找到一處住宅小區,門口有嚴格的登記手續,留下姓名電話信息之後,林峻岩才走了進來。
這個小區不是很豪華,但收拾得幹淨整潔。他按門牌號找到公寓門口,按下門鈴。片刻之後,竟然是局長譚建勳開了門。
看著一身家居服的譚局長,林峻岩一愣,遲疑地問道:“譚局,這裏不會是,您的家吧?”
“是啊,就是我家,進來說話。”譚局熱情地招呼著。
“哦。”林峻岩走進門,猶豫地站在那裏,問道:“我今晚住在您家裏嗎?”
“對,換鞋,別愣著了。”
“這,不太方便吧,我還是——”他站在門口一動未動。
“沒什麼不方便,家裏就我一個人,客房給你收拾好了。你先在這兒住著,等宿舍的事情落定了,再搬過去。”
“可是,我還沒有想好,也沒參加麵試呢。”林峻岩說道。
“還麵什麼試啊?我說了算。該做的調查都做過了,隻等你點頭了。我選人,穩、準,快,一擊即中。不會看走眼的。”譚建勳說著,過來幫他拿箱子。
“局長,我來吧.”林峻岩趕緊接了過去。
“好,右手第一間。”譚建勳指了指臥室的門。
“哦。”林峻岩換好鞋子,將行李放進客房,之後來到客廳。
“吃晚飯了嗎?”譚局問道。
“吃過了。”
“好。”譚建勳指了指茶幾,道:“這裏有水果,冰箱裏還有牛奶和點心。餓了自己拿,別客氣。哦,飲水機在廚房。還有,洗漱用品,衛生間都有新的,給你放好了。另外,其它隨手用的東西,找不到什麼再問我。我不太會照顧人,你有事直說就行了。”
“嗯,好,我知道了,謝謝首長。”林峻岩感覺很不自在,這還不會照顧人啊,客氣得都讓自己手足無措了,真是不如住旅店舒服呢。
“別這麼拘謹,家裏就咱們兩個,不用客氣。我愛人是民航飛行員,下周才回來。女兒參加學校的什麼省際交流會去了,也要下周才回來。”
“女飛行員啊,這麼厲害!”林峻岩佩服地道,隨即抬頭,看到客廳牆壁上一副全家福照片:一側是穿警察製服的譚局長,另一側是穿飛行員製服的女士,中間是一個身著彩色衣裙、花枝招展的少女。
“嗯,是啊,機長。”譚建勳也看向照片,無比自豪地道。之後,搖頭,略帶遺憾地說道:“就是這女兒,我們兩個的職業她都沒選,選了個藝術方麵的專業。叫什麼,舞美設計,不倫不類。”
“譚局,藝術類的也挺好的。”林峻岩輕聲說道。
看到年輕人尷尬的表情,譚建勳笑了,道:“別誤會,我沒其它意思,年輕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所以,也隨她去了。我隻是想不明白,我和她媽媽這遺傳基因裏,怎麼也應該是理性思維占主導啊,沒想到她會執意選擇藝術類的專業。”
聽了這番解釋,林峻岩輕鬆很多,笑著說道:“也許那基因在您和阿姨身體裏麵是隱性的,在女兒身上就爆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