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怎麼了?”她緊張地問道。
“可能,就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孤獨和脆弱吧,那是一輩子都撫不平的傷痛。”母親看著那桌麵,繼續說道:
“同學之中,隻有你爸爸最了解我,也肯擔待我,從不認為我那樣的性格是缺陷,而是很同情我在感情上麵的缺失,給了我很多關心。”
“哦,我知道了,您別”江美妍不知如何安慰老媽了,趕緊找紙巾。
老爸端著最後一道湯從廚房走出來,看著這嚴肅的場麵笑道:“哎呦!不是說要教育女兒嗎?怎麼自己委屈起來了,又被丫頭給氣著了?”
“誰讓她不懂事,偏要提我的傷心事。”母親抽過她手裏的紙巾責怪道。
“哦,丫頭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趕緊給你媽道歉。”
“爸,我沒說什麼呀,怎麼就是我道歉啊?”
“還用你說,這一輩子,就隻有一件事會讓你媽媽是這個反應,肯定是你不聽話,又讓她想起來了。”
“不是我提的,我都沒有見過姥姥,怎麼可能主動提?”她辯解著。
“還不閉嘴,怎麼不關你的事?趕快道歉!”老爸沉下臉,不容分說地斥責著。
“哦!”
“行了,你也別說她了。”母親阻攔道:“我的意思就是告訴你,這樣的孩子,其實內心很敏感、也很脆弱。他是個男人,表現出來的肯定是堅強的一麵。
但其實,熱情也有限,他能做到今天這樣很不容易了,可見他是真的在乎你。別再拿你那些歪理在他身上做比對了,沒有意義,知道嗎?”
“我知道了,老媽,對不起啊,您別難過了。”江美妍不再爭辯了,其實這一年多自己又怎麼會好過?
晚上八點鍾,邵劍鋒也回到家,看到父親坐在電視機前,一邊看電視一邊捶著腿。
“爸,我回來了。”他大聲打著招呼,這個家,也隻有他回來時才熱鬧一點。
“嗯,還沒吃飯吧?”
“沒呢,爸,上次給您買的治療儀怎麼不用?”
“不用那麼麻煩,這樣捶捶就行了。”
“那怎麼能一樣呢?那個有熱度,還有磁療作用,效果會更好,放著也是浪費,我去拿。”說著,他走進了老爸的臥室,好一陣翻找也沒發現那台治療儀。於是,他走出來問道:“爸,東西呢?”
“嗯”
“嗯什麼?您不會又給退了吧?”他焦急地問道。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退了又怎麼樣?”父親語氣強硬。
“我說您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您這腿疼的毛病都好多年了,醫生說做做物理治療有好處,那個治療儀也不貴,你怎麼又給退了呢?”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浪費那錢幹什麼,我這樣捶捶就挺好的!”父親依舊固執地說道。
“這怎麼是浪費呢?您省錢也不是這麼省的吧?買個車非讓我買那麼貴的,一個破治療儀才幾千塊,您還給我退了?究竟是怎麼想的?真是讓人不省心。”邵劍鋒不滿意地抱怨著,坐在了沙發上。
“你讓人省心了?要不是你非要當警察,我用得著給你買那麼貴的車嗎?車是給你保命用的。”
“我用它保命?開玩笑!我這一身的本領還沒用武之地呢,真是的!”
“行了,別說了,先吃飯吧,廚房裏呢,自己去拿。”
“好,我知道了。”邵劍鋒坐在那裏並沒有動地方,翻看著手機。
“看什麼呢?你不餓呀?”
“這回呀,我在網上買一台,看您怎麼退?”他得意地說道。
“你別亂買東西啊,買了我也不用。”
“那就擺在家裏看著,反正退不了。”他向廚房走去,嘴還不閑著。
吃飯的時候,父親突然問道:“你和那誰,怎麼樣了?複合了嗎?”
“誰呀?”
“還能有誰?”
“哦,還是那樣,還能怎樣?”
“天天見麵就沒有什麼進展?”
“天天都忙不完的事兒,哪有時間說別的,能有什麼進展?”
“不要光忙著工作,忙不完的,別忘了自己的正事兒,這才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好,我知道。”
“嗯,抓緊時間吧,不要讓你媽媽失望。”
“啊?怎麼還和我媽扯上關係了?”他抬頭看著父親,感覺這個要求有些讓人心情沉重。
“當然有關係,她可關心這事兒了。”父親看著牆上的照片,那是一張非常年輕的女人的臉,微微笑著。
“爸,我媽不會是給您托夢了吧?”他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呢,你媽媽懷你的時候經常和我念到:如果生個女孩兒,將來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女婿;如果生個男孩兒,將來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媳婦。
我當時就笑她嘮叨,想得太多了,說到那一天還早著呢。可誰知道,她那麼早就去了,再沒有機會幫你張羅這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