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坐上了回棺材村的長途汽車。
本來準備坐火車的,結過,這老乞丐居然沒有身份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棺材村來到這兒的,這無業遊民,千裏迢迢的,居然沒人查他的身份證。
我給他找了一套衣服,讓他把以前的那件道袍扔了,衣服他倒是穿上了,可是,道袍卻怎麼也舍不得扔……
也罷,棺材村,也就能產出這種人物……
昨天晚上我們一夜沒睡,他說這女魅的主人既然沒有得逞,肯定會再想別的辦法,而現在,雖然女魅並沒有成功,可是,我的身上很有可能已經被他們做了什麼記號。
隻要這個記號在我的身上,這個神秘人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得知我的位置在哪,身邊都有哪些人,所以,為了確保我的安全,他必須要施法,先把我身上的這個記號洗掉。
他讓我坐在床上,然後,他從他自己的褲襠子裏掏出了好幾樣東西。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都覺得他的褲襠子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裏麵好像裝了不少寶貝,最最關鍵的是,他褲襠子裏麵裝了那麼多的寶貝,他走起路來,居然沒有一點影響。
看來,他的確是得道成仙了,就連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也皮糙肉厚。
他一會拿出個鈴鐺在我麵前跳舞,一會就拿出個布條在我麵前轉圈……
我在一旁看著他忙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說“好了,已經完成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我上車之後,一直很想問問他,棺材村到底怎麼了,這麼多年過去,為什麼忽然排出一個代表來找我?
可是,他可能昨晚太過疲憊,很快,他就睡著了。
說實話,我也很累,我也很疲憊,我也很想睡。
可是,我怎麼也睡不著。
長途汽車駛上了高速之後,汽車就像離開了弦的箭一樣,開的飛快。
透過窗戶,我向外張望著路邊的景色。
看著看著,慢慢的,我陷入了回憶……
從小,我就是一個孤兒。
自打我有記憶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既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別的小朋友是爸爸和媽媽生出來的,而我,就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
八歲之前,我一直在孤兒院長大。
孤兒院是什麼地方,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一個難民收容所罷了,院長不知道為什麼,瘋狂的收流著孩子,每年,政府給孤兒院的資金就那麼點錢,而這些錢,隻夠那麼多孩子用,孩子太多了,大家自然就得餓肚子。
也不知道院長到底是怎麼想的,即便是所有人都吃不飽飯的情況下,他依然還在大肆的收留著孩子。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輛非常豪華的汽車停在了孤兒院的門口,從上麵走下來了一個兩隻眼睛都蒙著紗布的孩子。
那個孩子,他走進了孤兒院裏的一個屋子,很快,我的一個小夥伴就帶進了那個屋子。
兩天之後,那個雙眼蒙著紗布的孩子,重新走出了屋子,走上了汽車,院長還在一邊親切的侍候。
而我那個被帶進去的小夥伴,卻再也沒能站著走出來。
最後,他躺在床上被推出來的侍候,我清楚的看見,在他的臉上,眼睛周邊的部分,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原本是眼球的地方,那時候隻剩下了兩個黑隆隆的**。
最可怕的是,他死之前好像遭受過十分巨大的痛苦,他兩隻手的指甲,已經完全劈了,他手下麵的床單,已經被他撕成了碎步……
我那個時候還很小,我當然不知道院長在做著出售人體器官的生意,我隻是很幼稚,很懵懂的覺得,好像院長看我們的眼神很不對勁。
就好像,我們並不是人,隻是一件件商品。
小的時候,我長得很瘦弱,吃飯的時候也搶不到什麼吃的,所以一幅營養不良的樣子。
現在想來,恐怕正是因為這點,所以我才能活下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我身邊的小夥伴,一天天的減少。
直到有一天,這惡夢終於要降臨到我的身上。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院長把我叫進了一個那個屋子,屋子裏,有兩個手術台,一台手術台上,已經躺好了一個小孩,而另外一個手術台上,空空如也。
院長讓我爬上那個手術台。
我不敢爬上去,也不敢拒絕院長。
院長很生氣,他讓另外幾個工作人員上來抓住我。
那幾個工作人員想把我捆綁在手術台上,我拚命的掙紮。
我心裏知道,要是被綁上了,那麼,我和那些小夥伴的命運是一樣的。
恐怕,就再也不能活著站起來了。
我很恐懼,我拚命的大喊。
可是,不管怎麼喊,也沒有人來幫忙。
不管我怎麼掙紮,也掙脫不開這些邪惡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