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隔山海(8)(1 / 3)

"我有沒有資格那是我的事。"向懷冷聲說著,隨即抬眸冷眼看他,"念念要是因為這件事過的不高興,我會向她揭發你的真麵目。"

"真麵目?"向北聞言嗤笑一聲,"難道不該說說你自己麼?不過可惜了,小念念不再記得你了,你說的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信呢!"

"你到底想幹什麼?"向懷繃著臉問道。

向北淡然地挑了挑眉,"我沒想幹什麼,你喜歡搶我的東西,那我也讓你嚐嚐,喜歡的都被搶走的滋味。"

"我也不會讓你得逞。想報仇,就衝我來,念念什麼都沒做錯。"

"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出了事兒,不是你把念念接走了嗎?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機會了?隻是可惜了,有些真相我真不忍告訴你。"向北說著,慢悠悠的舉起酒杯,抿了一口,隨即抬手揮了揮,示意一旁的陪酒小妹先退下。

向懷咬著牙,看著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哐當一聲放下酒杯,起身就要走。

"秦念那些天去警察局,告發你去了,那些人很快就查到你頭上了。"向北慢條斯理地說著,見他腳步一頓,滿意地勾唇一笑,"你守護的念念,一點都不信你,嘖嘖嘖。這可真是,夠悲情的。"

向懷眸光微沉,但仍然是什麼都沒說,就徑直離開了。

外麵很冷,夜色迷離,他沒有上車,隻是沿著熱鬧的街道走著,腦子裏回響著向北的話,心裏不知道是種什麼滋味。

秦念大概已經懷疑他了,隔三差五的去警察局,也是為了了解事情的進展,或者真的跟向北說的一樣,是去告發他了。難怪阿森說最近警察在他們周圍排查,讓他做好準備。

原來,是她嗎?

想著,他自嘲地笑了笑,正想驅車回酒店,卻從路邊突然衝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趴到了他的車頭上。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從儲物箱裏拿出防身匕首,這才下車查看。

隻見女人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布衫,腳上連鞋子都沒穿,這會兒已經被粗糙的水泥地麵磨得都是血。

這會兒路上已經有些人在看熱鬧,他心下一沉,本想走,卻被人拽住了衣袖。

"救......我......"

她的聲音很啞,這麼幾個字幾乎是從她嗓子眼裏擠出來的,他下意識地覺得事情並不簡單,於是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中,直接將她帶上了車。

"你是什麼人?"車上,他問道。

女人搖頭,抬起煞白的臉看他。看清他的容貌之後,驚詫地抬起手指了指他,嘴裏咿咿呀呀了半天說不出話。

向懷看清她的容貌,有些愣怔。

這不是,秦念的那個好朋友李雨麼?在訂婚典禮上拉她下水的那個?

他沒出手找她,她居然這幅樣子自己送上門來了!

想著,他給阿森打了個電話,讓他在酒吧後門等著,然後便驅車過去了。

阿森也沒想到他跟秦小姐出去住了這會兒居然帶了個看起來要死不活的女人回來,有些愣怔地問:"向先生,這,這是誰啊?"

"把她安頓在這裏,不要讓別人知道。給她找點活幹,就當是懲罰了。"他說著,扔下了李雨,便回了酒店。

一夜無眠。明知道向北在故意刺激他,他還是覺得他說的話像是一根刺,戳在他的心窩處,上不去下不來,讓他很是煩躁。

摸索著要找糖果吃,卻驀地想起麥克的叮囑來,又扔了回去。

念念現在情況不好,他不能有任何事情。

他要是倒下了,她就真的沒有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了。

想著,他咬著牙,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仍舊是睡不著,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跑了幾條街,去給秦念買了早餐,這才回了酒店。

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起來了,好好睡了一覺的她看起來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好,他深深地鬆了口氣,心裏一塊大石頭才落了下來。

她吃得不多,像小貓吃食一樣,吃了幾小口就說飽了,他也沒有多說,隻是垂著眸子想事情。

"江城太冷了,我帶你回曼穀吧!"沉默了許久,他沉聲說道。

秦念眨了眨無神的眼睛,似是真的在考慮這個事情,沒一會兒居然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扯了扯嘴角,幾乎是片刻都不能等似的起身,準備出門去給她安排出國的事情。

秦念說想去蘭塔島重遊一次,因為上次急匆匆地過去都沒有玩好,他答應了下來,訂了她之前住的那家民宿,兩人敲定了日期,便直接飛過去了。

在蘭塔島的日子,真的是他這一生,最最安穩幸福的日子了。

秦念好像對之前的事情有些逃避,雖然精神不如之前,但是她每天穿著長裙子在海邊發呆的時候,他坐在不遠處看,都覺得心情很是平和舒暢。

她在海邊經常一坐就是一天,害怕她曬傷,他會幫她準備防曬裝備,午餐的時候,會拿著吃的去海邊找她,跟她吹著海風,聽著海浪聲,一起在海邊吃飯,一起看日出日落,很是美好愜意。

晚上,他吵著要秦念陪他去放煙花,她看起來有些不樂意,但是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了。

期間,他跟她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帶著些試探的味道。

秦念一臉茫然的樣子,看起來不是裝的。

向北說的沒錯,她不記得自己了。

總覺得他離開的那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到了海灘邊,他買了許多小孩子玩的玩意兒,拉著她陪自己一起玩。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玩煙花。

小時候生病在床,後來被賣到曼穀,根本沒時間玩這些,等有了時間有了錢,卻再也沒有了那份童真。

看著她逐漸清明的眸子,和緩和的臉色,他鬆了口氣。

果然人生的事情,要是有她參與的話,都會變得很好。這些天,他害怕她想不開,天天跟著她,遠遠地看她,連晚上睡覺,都要在房門口守上好一會兒,聽著她沒了動靜,才能放心去睡覺。

她又笑了,可真好。

他也跟著笑,驀地覺得鼻尖一熱。他伸手一摸,又是血。

無奈地從兜裏掏出紙巾擦了擦,他覺得有些頭暈,便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在海邊杵著,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泛起笑意。

本想起身陪她一起去玩,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看她。

他心中一沉,不知道他怎麼會來。

也許是她告訴了他自己的行蹤,也許是他打聽到了。

不管怎樣,他一輩子隻有一次的美好,就這樣到頭了。

想著,他扯了扯嘴角,沒有上前去打擾,隻是自顧自地踱步到一處礁石灘,無力地蹲在石頭上,垂眸看黑咕隆咚的海水。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他沒急著回去,去拿了秦念沒有玩完的煙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直勾勾地看著它燦爛地閃耀著,最後刺啦一聲滅了,連那一丁點火星,都瞬間熄滅。

像極了人這一生。

燃燒了所有的熱情,燦爛又耀眼,最後一聲歎息,魂歸於無。

由於他真的買了許多,一個個點完,花了他不少時間。他卻還覺得時間太短,他還不想回去。

也許他們正在互訴衷腸,正在傾訴思念,這幾天猶如美夢一場,這麼快就醒來了。

直至深夜,他才拖著沉重的步子回民宿。

秦念房間裏的燈還亮著。

他在外麵的觀景台上站了一會兒,沒再顧忌什麼醫囑,從包裏找出糖果,看著天上的明月,聽著房間裏他們纏綿的耳語,一顆接一顆,直到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