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那麼熟悉,安雅茹怎麼會忘了。
熟悉的語調和台詞,和她不久前的對話如出一轍。
錄音筆力還在播放著,處處都顯示了她高高在上的身份。
包括她怎麼去找季清禾買通醫院裏的醫生,把季清茶騙了出去,怎麼派人幫著看守被關在地下室的季清茶。
甚至還如何幹擾陸離川的人去尋找季清茶的下落。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裏麵。
“不、這不是我,離川,你這是從哪兒找來的這種東西,居然和我的聲音一模一樣,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真的是我呢!”
她還在為自己開脫。
客廳裏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
哪怕整個屋子裏都開著暖氣,安雅茹現在也覺得很冷。
前所未有的冷。
“離川,你關掉,你關掉好不好?今天你好不容易來看母親,母親中午親手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好不好?”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我燒的紅燒鯉魚了,你總是愛吃魚尾那一塊兒,說是很香”
安雅茹語無倫次的說著。
人一緊張起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她把以前的事情都拿出來,希望陸離川能夠看在以往的母子情分上,不要和她計較,更不要把這份錄音筆交出去。
這是違反的!
就算她的身份是貴族,就算她有陸家罩著,可隻要陸離川想,她怎樣都無法逃脫她該有的製裁。
他終於喝起了茶。
神情淡然自若。
像是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一樣。
安雅茹忽然就去搶那支錄音筆,一股腦將它給扔進了暖爐裏。
裏麵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不消一會兒那支錄音筆就已經徹底的化為灰燼了。
安雅茹 又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離川,你看,母親把證據都銷毀了,你還拿什麼來威脅我?”
她終於承認了。
捏著上好瓷杯的手驟然收緊。
擦哢!
一聲脆響,手裏的茶杯被他捏的四分五裂。
茶杯的尖銳劃傷了他的手指,鮮紅的血液大滴大滴的滴落了下來。
他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站起來,目光直視著安雅茹。
原來。
她竟然連解釋都懶得給一個。
安雅茹也沒想到自己一時口快居然就承認了。
不過那又怎樣,反正現在人死了,證據也沒了,她隻要否認就行了。
“你以為,你把那支錄音筆毀了就相安無事了麼?”他忽然冷冽的扯了扯嘴角。
狷狂而又粗野。
那笑令人膽寒。
他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可惜她沒有珍惜。
陸離川已經失去了對她所有的愛和耐心。
若非看在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的份兒上,陸離川和她也許早就已經決裂了。
“你什麼意思?”
他又拿出一隻,對她說:“剛剛那支,不過是備份,這支才是真的。”
季清禾很聰明。
知道安雅茹是那種出爾反爾的女人,為了避免她過河拆橋,所以她將自己和安雅茹每次的對話都錄了下來,就是怕安雅茹會對自己也下手。
好給自己留條後路。
可惜,再聰明的人也沒能逃過他的算計。
安雅茹臉色變了。
變的比剛剛還難看。
不僅如此,陸離川帶來了筆記本。
點開是她和季清禾的好幾次頻繁會麵,排場大的嚇人,可是現在看在安雅茹的眼裏,卻涼涼了。
“為什麼要害她!”
他大聲的質問她,眸子裏的冰冷幾乎能將人給凍死:“她從來都沒有礙著你什麼,你喜歡豪門,你喜歡大富大貴,你完全可以讓陸海霆去替你完成這個心願,可你為什麼偏偏要選擇清茶。”
“安雅茹,這麼多年來,你想要管束我,想要得到我手裏所有的股份,甚至想要為我安排一場你鍾意的婚姻,好讓我一輩子受你的控製,可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心居然是那麼的歹毒!”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一樣,狠狠的戳進了安雅茹的心髒裏。
那一刹那,安雅茹臉色蒼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