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安是個極驕傲的人,他極少求人,哪怕是死撐,他也不肯輕易低下頭去求人。
他知道他的性格太過偏激,也知道這麼倔強不好,很多事隻要他肯低頭,就能輕易解決,可是他做不到。
他是蕭九安,要是連這點驕傲與倔強也沒有了,他還是蕭九安嗎?
可是,看到紀雲開這麼痛苦,蕭九安最終還是妥協了。
不就是開口求人嗎?有何難。
“紀雲開,再撐半個時辰,本王這就去把南瑾昭帶回來。”蕭九安用床單,把紀雲開的四肢束住,轉身往外走。
“蕭……”紀雲開恍惚聽到了一句什麼,想要問清楚,可是來不及了,蕭九安已經走了,留下她一個人麵對滿室的孤寂,獨自承受灼心般的痛。
“嗬……”紀雲開嘲諷的笑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隻默默地承受一波比一波更劇烈的痛楚。
……
蕭九安一出門,就消失在燕北王府,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包括暗衛。
一刻鍾後,蕭九安出現在一條幽深狹長的小巷裏,他緩步往前走,直到走到巷底那家賣棺材的店裏。
“我找你們東家。”蕭九安進去,在台子上敲了三長兩短五聲。
埋頭算賬的小二,聽到聲音,抬起頭,露出蒼白的臉,陰冷地道:“找我們東家,你是什麼人?”
“燕北,蕭九安!”蕭九安幹脆利落的自報家門。
小二聽罷,上下掃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等等。”
小二完全不把蕭九安放在眼裏,轉身就往裏走,片刻後出來道:“我們東家讓你進去。”
說完,小二繼續埋頭算賬,蕭九安也不理會他,徑真往裏走。
穿過狹小的破門,裏麵別有洞天……
此時已是秋未冬至,雖不至於寒風刺骨,但卻是寒意深重,不穿個薄襖子外出,都會覺得涼,可就是這樣的天氣,棺材店後麵的花園卻是一片鳥語花香,在夜明珠和燭火的照映下,像是世外仙境一般,處處都透著春天的氣息。
然,蕭九安卻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走到園子中間的假山處,從假山口走了進去。
裏麵,又是另一番天地。
從假山口進去後,就是一條狹長曲折的小道,這條小道彎彎折折,沒人知道他到底通向哪個方位,但蕭九安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有他要找的人。
一路往前,中間有許多岔路口,但蕭九安卻半步不錯,一路走到的盡頭,來到那間小草屋前。
屋內,坐著一個銀衣銀發的男子,男子眉須皆是銀色,皮色極白,要不是他會動,都要以為他是一個假人。
男子正在喝茶,扭頭看了一眼蕭九安,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麵無表情的道:“坐吧。”
“沒空。”蕭九安並沒有進去,隻是站在門口,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幫我找一個人。”
“你這是求我?”銀衣男子聽罷,放下手中了茶杯,饒有興趣地看著蕭九安。
他認識蕭九安二十多年,從來聽他開口求過人,哪怕小時候餓得兩眼發綠,也不哼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