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道學院南校女生宿舍樓後有一條通向南峰山的階梯,沿著階梯往上走,一步一層,要走一百一十二層,這就到了山頂,接下來是一個丁字路口,一條回去的階梯,一條通往南方向的圖書館,一條通往山後的路口,東方向是南峰村,盡頭處有鐵柵欄,鐵柵欄上麵安裝著防盜鐵圈,鐵圈人的鋼針鮮豔明亮,像是剛安裝不久。
階梯隻是普通的水泥階梯,直到山頂處才斷斷續續嵌上一層鵝卵石,階梯的有些地方被地底的樹根自然生長力撐開,夾縫中吹進其他植物的種子並慢慢破出綠芽,蘚類植物在石板上鋪出一層綠衣,雨天過後,陽光透過葉縫灑在階梯上時顯得有些晶瑩剔透。
在南峰山的另外一側,有一座墳墓,墳頭草長得不高,不像一些人跡罕至的野山上的墳,春風一吹,雜草就有兩三尺高了。墓碑上麵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時光磨平了墓碑的棱角,但根據石碑的風格可以判斷出是建國後立的。大概每個學校都會有學校原地址是墳場這樣類似的傳言,學校的後山有幾座墳墓似乎已經是尋常不過,放在前幾年肯定還有有人發起去後山的探險,為此增加一些神秘感。
幾輛警車將案發現場包圍,拉上兩層的警戒線,宿舍樓後麵的這條單車道的小路看來不能通車了,這讓一些騎電動車上學的學生有幾分抱怨。
黃鈺極此刻站在警戒線的不遠處,他看到了他頭頂上方不遠處,那裏原本有一個監控攝像頭,但是現在已經隻剩下一兩根斷線。
他此刻十分激動,腎上腺素的分泌增加導致他臉部泛紅,他隻覺得耳根處散發著熱量,手心冒著熱汗,他往褲邊上擦了擦,一時間覺得雙手有點無處安放。
在一個月前,他從南校的圖書館出來返回東校,路上遇到幾個打著籃球玩鬧的學生,穿著定製的球服,那時還沒到夏季,路邊的杜鵑花依舊為一年的春天貢獻著它的豔麗,但那一排迎春花已經凋謝,隻留下那纖長的枝條和翠綠的小葉,如同春季的發梢。
他從那一行人身邊經過,不愛運動的他生怕被他們堅實的身軀給撞到,他故意的往左挪了挪。
“砰!”
一道東西砸落到地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他回過頭去,那是一個監控攝像,它的鏡麵已經四分五裂。
“夏濤,你完了,準備賠錢吧,運氣不好還要被記過!”
其中一個人拍著另一個人的肩膀,那個人懷裏抱著一個籃球,臉部僵硬。
“聽說這個已經壞了很久了,學校沒修,應該不礙事。”
“最多就是讓你賠錢,反正學校該換新了,爛了就爛了,說不定你還幫了忙呢。”
黃鈺極見一人將那砸落的監控撿起丟到附近的一個水溝裏,發出一聲水花濺落的聲音。他回過頭去往前走,腦海中一個念頭烈火般燃起,身後籃球拍打的聲音伴隨著一行人的玩笑聲漸行漸遠,風輕輕的吹,桂樹搖曳著她的葉子,他仿佛聞到了秋天的花香。
......
“石警官,我們這裏收到一個舉報熱線,一名自稱是黃鈺極的鐵道學生說自己可能知道該案件的作案經過。”
株寧公安局雲峰公安分局內,女接警員跟石坤報告。
“哦?有他的聯係方式嗎,寫一份給我。”
“可以。”
……
“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談話的地方。”
鄒洋四下探了探,“我覺得我們約在這個地方似乎有點不合適。”
“你的意思是說像我這種滿臉胡渣的中年大叔在這種小青年經常約會的地方,買上一杯珍珠奶茶,然後和對麵的年輕人侃侃而談是一件十分怪異的事。”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是來調查線索的,來破案的,來此處喝茶豈不是公事不公辦吧?”
“外麵天氣35攝氏度左右,即使蹲在樹蔭下,你即便吃再多的西瓜或者喝上冰鎮的汽水也無濟於事。還不如找個涼快的地方,空調的冷氣呼呼的從頭掃到尾,放慢情緒,一些摸不著的頭緒慢慢開始冒芽,煩躁的心情開始平複,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啊!”石坤吸了一大口奶茶,黑色的珍珠在他的嘴裏嚼出一種黏牙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石坤警官等的人終於到了,黃鈺極滿頭大汗的坐在鄒洋旁邊。
“不好意思,我們電機課老師這節課課堂知識沒上完,第二節也沒課,於是下課時拖了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