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兩位刑警提高了警惕,鄒洋下意識的摸向他的配槍。
石坤他並沒有拔槍的打算,一是因為林嶽川並沒有挾持人質,二是他需要防備身旁的張乞丐會不會突然暴起,聯合林嶽川一起抗警逃走。
林嶽川走了過來,用帶著乞求地口氣說道:“警察先生,我自首。但能不能寬限我三天,後天我妹妹就要參加高考了,這個時候我不想讓她分心。”
這時,石坤才注意到他的手中拎著白色袋子,袋子裏麵都是食材。
“母親說這幾天妹妹要吃好點,讓我來買點菜。我希望這三天能陪在妹妹身邊,警察先生,拜托了。”他說完深深鞠了一躬,眼框不由得紅了一圈。。
“好。”
不知怎麼的,石坤動了惻隱之心。在‘巧遇’林嶽川的那一刻,他腦子想過多種可能性。
林嶽川出現在這裏,他可能覺得張乞丐守不住秘密,他的身份即將暴露,他留在張乞丐這裏的物證——那雙鞋子,他要進去偷偷拿走。或者就是為張乞丐多留下幾次“作案證據”,以證明張乞丐真是殺人凶手。還有可能他帶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在他身上的某個部位藏著武器。無論是巧遇也好,安排也罷,在林嶽川說出想陪在妹妹身邊的時候,這一刻,他的心中情大於法。從事刑警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樣做可能會丟掉工作,但他還是這麼做了,一旁的張乞丐也是滿眼淚水。
……
三天後,6月11日早晨,雲峰區公安分局,林嶽川自首,對自己的案情供認不諱。
……
(切換為林嶽川第一人稱敘述)
我終究還是沒有選擇逃避,上天都讓我去自首,買菜都能遇到了警察和張大叔三人。我不能害了張大叔,他已經過得很苦很苦了,那一刻我選擇了正視自己,我站了出來,這一幕我自己從來沒有想過。
那個中年警官許諾了我三天的時間,我對他十分感謝,也為我殺人而給他帶來的困擾感到十分抱歉,雖說調查凶手是他們的本職,但有哪個警察會希望他管理的轄區出現命案呢?
我不曾後悔,僅管此事過去了11天,但是我心中的恨意還在熊熊燃燒,朱月婷已經死了,聽說他的上司那個叫白沐風的人依舊活著,在醫院裏昏迷著,不死對於他已經是莫大的仁慈。
當然,我的恨意不能表現出來,這裏是警局,我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對我的家人造成巨大的影響,特別是我的妹妹,我做的這一切,一切都是為了妹妹。
但是我真的可以在之後把控住我的情緒嗎?
……
中年警官叫做石坤,他從袋子裏取出兩件證物——毛巾和鞋。
他開始審問我。
“姓名。”
“林嶽川。”
“出生年月。”
“1999年2月19日。”
“2018年5月31日晚在南峰山下殺死被害人朱月婷,此事可否屬實?”
“屬實。”
“請祥述你的作案動機。”
於是我開始表明我的作案動機。這件事是我永遠的傷疤,是我永遠不想提起甚至記憶的事。
事情的起因我不太想提起,必須要說?你們需要知道?那好吧,事情最開始發生在2017年年初,一月十二日,那是我們九方中學的16年下半學期的期末。
期末了嘛,大家都很開心,成群結隊了,按照往常都是我和妹妹一起回家,而這次妹妹說有個同學生日,邀妹妹參加她同學的生日宴,地址我問了,就在市中心,我想這些女孩們都高二了,我就答應了她,一個人回家,然後打開電腦玩遊戲。父母每天很晚回來,晚飯自己隨便做的。
那天,妹妹很晚才回來,當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回來之後被父母訓了一頓,隻有我察覺到她有點古怪,我以為是妹妹成績好被爸媽訓了後的一點小委屈吧,沒有在意。
寒假來了,我還有一個學期就要高考了,僅管我成績不好但是父母沒有放棄我還是給我報了補習班,有一天下午,我做錯了一道老師講解了好幾次的題,那個老師做了我一頓,我不服氣,跑了出去,到市中心的電玩城打算嗨上一把。
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在一個酒店門口看見了疑似我妹妹的身影,還有另外一個男的。我不敢相信,我連忙跑回家,發現家中果然空無一人。
我敢了回去,蹲在那個酒店門口的石像後邊,我在等,我多麼希望那個人不會是我的妹妹,但是相處十幾年的記憶讓我內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