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下著,鄒洋看著窗外烏黑的雲,想著白小靈可能要在教室裏寫完作業才能回家了。
桌上的茶已經涼了,石坤見對麵的人停止了哭訴,姚夢靈感覺一到銳利的眼光看向自己,隻聽他說:
“姚夫人,我們知道您的苦衷。您這麼做無非是希望丈夫浪子回頭,女兒內心不受傷害,這樣的本心還是好的。但是……
但是,你萬萬不能做的便是犧牲你的丈夫而換取自己逃脫。”
接著石坤開始自己的陳述,並示意鄒洋拿出錄音筆,他覺得這次的推測一定不會再錯了。
“姚夫人,說實話,我不得不佩服你說謊的能力,幾天內可以換好幾種不同的說辭,甚至不惜自殘而決定我們對白沐風的印象,見麵起,你就開始欺騙我們了。
事情可以從八個月前說起,你從那樁案子中脫身,原因就如你所說你隱藏在那些被害女子當中,被警方當成被害人放走了。這也難怪我們警方沒有查找到你這麼一個人,昨日去過林嶽川家後得知你當初的身份,於是我們在一堆被害人中的名單上找到了你。
白沐風也展開過調查,他雖然多次進入到犯罪團夥住址,但是他在養老院的誌願工作沒有瞞過當初的偵查員,所以正如你所說他‘逃過一劫’,排除了嫌疑。
6月7日,你對白沐風的申訴詞講的很是精彩,時間點和白沐風的遇害時間很是巧合,若是那一天白沐風真的死了,說不定這個案件就草草結束了。可惜白沐風沒死,張乞丐那一擊中帶著九分勇氣和一分恐懼,那一分恐懼導致他沒有使用全力。
白沐風沒死,我想你在醫院外很慌張吧。你會擔心白沐風醒來,那樣真相就不會拖拖遝遝這麼久了。
你有想過在醫院殺害白沐風,但是我們派在醫院的人讓你無計可施;你想過逃跑,但是放心不下你的女兒。女兒,是維持你和白沐風這麼多年來唯一的羈絆了。”
石坤有些慢條斯理,被姚夢靈打斷,她憤怒地從座椅上站起,手指顫抖著指著石坤,手臂上血痕還是沒有消去。
“警官先生莫要血口噴人,我和沐風雖然關係不合,但是我也不曾想過要殺害他。我……”
“姚夫人,先別生氣,坐下來,聽石先生說完。”
鄒洋馬上起身對姚夢靈說道,他要防止姚夢靈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姚夢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又到了一杯,喝了一半,緩緩坐下。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殺害沐風?”
石坤:“很簡單,就和你剛才所說,因為性格不合。白沐風還是當初的白沐風,而你姚夢靈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姚夢靈了。其實那天在警局,你所說的白沐風的經曆便是你自己的經曆吧,你從一個普通的工廠女工慢慢轉變,觸犯法律,墮入黑暗,而白沐風才是那一個無辜之人。他甚至認為你會因為女兒而回頭,默默地為你贖罪。
可是你並不領情,一個家庭中白沐風的善良和你的自私罪惡形成對比,你開始憎恨他,憎恨他的忠厚,憎恨他的善良,憎恨你倆的世界格格不入。你想要摧毀它,摧毀他的善良,但是你發現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摧毀他的心,不管是你讓他和你找的代理聯係還是派他接送那些被逼迫的可憐女孩,激發的更多的還是他的同情心。
於是恨意變為殺意。不知何時你的心中已經有了殺他的打算。
安如常的代號為‘如夢’,這是一個很女性化的代號,當時的警察或許會認為安如常私下裏有著不良癖好。但是我的理解就不同了,‘如夢’!這代表著兩個人,一個是安如常,一個是你姚夢靈。你和安如常是舊識,安如常被抓後自知是難逃一死,反而沒有揭發隱藏在暗中的你。
這一點我也很佩服你,竟然沒有一個人揭發你。”
“不,石警官,並不是沒有一個人揭發我,而是你現在所說的這一切無憑無據,空穴來風。”姚夢靈冷笑。
“是不是空穴來風你且聽我說完。你的團夥被警方覆滅後,你認為自己逃過一劫也能如一個普通人一樣正常生活了。可沒想到在去接女兒上下學的路上見到了林秋溟,那是被害人之一,並且見過你。你怕她認出你來,因為你們有短暫的接觸你騙過她,她也許聽過你的講話,比如說你的淒慘遭遇,她會發現你的生活和你描述的不一樣而心生懷疑。
你找朱月婷,讓她用電話去試探林秋溟,你並沒有想過要勒索,掃黃打黑還未結束,你也在害怕。
所以這個電話隻打了一兩次就沒有後續了,但是朱月婷的聲音恰好被林秋溟給記住了,她去哥哥林嶽川學校的時候偶然聽到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陌生又熟悉。她告訴了哥哥,哥哥經過不懈的努力找到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