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並不知道三爺為啥這麼興奮,隻是覺得老頭太古怪,拉著我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不過他很嚴肅。
盯著我看了好久,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你這條命,三爺不一定能救回來。
要是失手了,三爺就跟你一起下去,黃泉路上不寂寞,也作個伴。
要是治好了,咱們再說後話。
我當時吸了毒氣,難受的要命,話都說不清楚,隻是拚命點頭,心說能有一線生機怎麼都行。
見此,三爺臉色更加嚴肅,繼續說,去你這一身邪毒,可不容易。
你要能忍得住疼,要是忍不住,就跟三狗子一樣,死了不安寧。
三狗子的慘狀,我記憶猶新,打死都不想跟他一樣。
三爺見我並沒有拒絕,繼續說,第一要剃陰頭,第二,要修掌紋,第三,要換生瞳。
三爺說的這三樣,我當時都不懂。
不過,當奶奶把香拿過來,還往我嘴裏塞,我瞬間就懂了。
三根香,塞進嘴裏,這分明就是救三狗子套路。
三爺取出他那把神秘的剪刀,讓人扶著我跪下,還反剪著我的手,姿勢特別難受。
奶奶把我嘴裏的香點著,流著淚囑咐我,讓我別亂動,打死都不能出聲音。
我木納點頭,又好奇又害怕。
我會經曆三狗子經曆過的事嗎?
我會跟他一樣死後變成毛球嗎?
三爺一隻手拿著剪刀,一隻手揪著我的頭發。
就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樣,三爺一邊剃頭,一邊唱曲。
“一剃凡塵雜垢,再剃油膩煩悶,三剃不塵不垢。”
一下又一下。
三爺重複著。
可我的頭發沒一根落下來,三爺鋒利的剪刀,竟然沒剃斷一根頭發。
反而讓我覺得頭皮特別不適,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也不是疼,就是癢,賊癢。
真心是癢的我渾身難受,又不能抓。
我想張嘴說,可奶奶根本不讓我張嘴,還特別嚴厲的訓斥我。
說什麼,檀香落地,人頭不保。
我癢的都要瘋了。
當時就在想,就算命不要,也先給我撓撓癢吧。
癢了好長一段時候,我才感覺舒服,還感覺頭上濕漉漉的。
後來我才知道,是我的腦袋在冒水,還全都是有毒氣的黑水。
我至今都搞不清楚,為啥腦袋會冒水。
人們常說,腦子進水,其實也並不是瞎說。
水冒的差不多,我也舒服了。
本來以為所謂的剃陰頭結束了。
可誰知道,三爺突然剪子一扔,開始揪我頭發。
瘋狂的揪。
一縷一縷的揪。
生生把頭發從頭皮上揪下來,那感覺,不用說疼極了。
我都能感覺到粘稠的血從脖子上流下來。
我疼的難受,就想要反抗。
可這時,三爺反剪我手的用意體現了出來。
他用膝蓋直接頂住我後背,雙手亂揪我的頭發。
邊揪還別罵,說什麼害我兒子,要你狗命,這一類的罵人話。
當時我視線受阻,看不到三爺的瘋狂。
可一個字,足以形容一切,那就是:薅!
薅羊毛的薅!
瘋狂的薅!
疼的我牙都打顫。
偏偏三爺力氣特別大,我又沒辦法反抗,隻能任由他薅。
為了緩解痛苦,我開始吞香。
就三狗子一樣,瘋狂的吞香,大口大口的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