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得有些慢,大概是天冷的緣故吧,不過林洛水說還是要多走走對傷口的複原才會更好。
這二天他很忙,總是讓公公賜了膳食過來,人卻不見。
我想大概很快就三月份了,他要準備立後的事情吧。
皇後,那個後宮中最高的位置,那個不管什麼場合,都可以陪伴他左右,名字可以和他並排在一起的位置,永遠不可能屬於我的。
我沒有家世,更沒有什麼功勞,而李妃要的就是皇後。
林洛水來給我把脈,看我的身體現在如何了,可是他對我,卻沒有之前那樣隨和了,他恭敬有禮,冷冷淡淡不多半句廢話。
我尋了個事兒讓緣由姑姑下去做,看著他說:“是不是他走了,我們也不能是朋友了?”
他笑笑:“豈敢,婉儀娘娘的身份豈是下官所能高攀的,婉儀娘娘的身體恢複得慢,不過已經好很多了。”
唉,看來是的了,有所得必有所失。
做了才人,做了婉儀,也就沒有了很多可以隨和而談的朋友了。
我低下頭看絞著帕子,憋出一句話:“不管我是什麼,但是我都是雲知秋。”
“多休息,別勞氣。”他說了六個字,也不多說些話就說告退。
我看著他走得那麼匆匆,像我是什麼惹事的人一樣,不能多看不能多碰,心裏有些難過。
“娘娘,你要的絲錢。”
“放著吧,我現在又不想繡什麼了。”
她有些關切地說:“娘娘千萬莫要擔憂,如今雪正融,寒氣甚,可莫讓邪氣入侵。”
我感傷地說:“沒事的,緣由姑姑,我身體恢得很好。”那些表麵的傷,需要時間,那些心裏的傷,需要遺忘。
幾個宮女抱了梅花進來,插在花瓶裏說這些是今年開得最晚的梅花了,要到冬天才能再看到梅花了。
悄然不覺中,歲月已經過了一個花季。
緣由姑姑又說:“娘娘,梅花落了還有晚梨花,晚梨落後就有桃花,海棠花。”
我笑笑:“緣由姑姑你真的好細心啊連我在想什麼你都知道,什麼花,都是不會說話的,而你,真真的就是一枝解語花。”
她有些害怕,彎下腰:“是奴婢多嘴。”
“你別總是這樣多禮,你不就是解語花嗎?你長得好看,有學識,從你的眼裏能看出你的智慧與高潔。”不管我想什麼,她總是很輕易地就猜到,替我解心頭煩憂。
她肩頭抖了一下,卻恭敬地說:“不敢。”
我挺喜歡她的,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可是做事十分得體圓潤,不卑不亢。
宮女忽然進來報:“娘娘,皇上派人過來接娘娘到李妃娘娘宮裏去。”
“現在嗎?娘娘就快用午膳的時間了。”緣由姑姑問了出來。
“是的,公公說就現在。”
我站了起來:“那現在過去吧。”
緣由淡定地說:“娘娘,奴婢為娘娘梳個發鬢,頭二天皇上送了個孔雀紫金鬥蓬,又輕又暖和。”
不管什麼時候,有緣由在都能打理得我好好的,扶著我慢步出去。
不知他怎的叫我到李妃宮,進去的時候滿宮都是帶刀侍衛,空中散發著一些冷狠的味道。
緣由扶了我進殿,他高坐在主位之上,一臉的寒霜罩麵,威嚴得讓人不敢正禮,而一向高傲尊貴的李妃娘娘,此刻卻是跪在地上,一張豔麗的臉毫無半點血色,頭發散亂衣襯不整地跪著連連磕頭:“皇上,臣妾是絲毫不知道,臣妾絕對沒有加害雲才人。”
我一怔,緣由卻扶著我到皇上的身邊,我才知道現在的他,不能當成是平時的他,他是一個帝王,這裏還有他的臣子,他的妃子。我朝他行了個禮,他淡淡地道:“雲婉儀,今日朕讓你過來,就是讓你知道,是李妃心懷殘毒,害了你的孩子。”
李妃抬起頭拚命地搖流著淚說:“皇上,臣妾沒有,臣妾沒有啊,臣妾身邊的宮女,嬤嬤,還有禦林軍,還有各位姐妹都可以為臣妾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