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他拿筆的手在抑製不住的顫抖。
有人快步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在陸靖白耳邊道：“頭兒，有線報。”
陸靖白：“……”
他簽了字，將同意書遞給醫生。
站了好一會兒才表情平靜的轉身，“你在這裏看著，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報告給我。”
這次帶回來的人要連夜審訊，他沒辦法久留。
“好。”
***
零點酒吧是龍蛇混雜的地方。
一走進，就是烏煙瘴氣。
言陌意思性的敲了下包間門，推開走進去。
裏麵的人正在喝酒，桌上放著幾張正方形的錫紙，幾根散亂扔著的吸管，明顯有用過的痕跡。
言陌嘴唇直顫，她捏緊手裏的包，看著被五花大綁蜷縮在角落的秦時。
領頭的是個胖子，見言陌來，一把推開了懷裏衣著裸露的女人，“來了，錢帶了嗎？”
“帶了，你先把人放了。”
“嘖嘖嘖，都他媽成了待宰的羔羊了，還這麼傲，先給錢，我放人，要不然就都別想走，”他色眯眯的盯著言陌，朝一旁的人做了個眼色：“給我按住，刷不了銀行卡多刷幾次其他卡也是行的。”
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不準動她，”秦時漲紅了臉，蜷縮著身子狼狽的爬向言陌，“你們不準動她。”
那些人像踹死狗一樣將他踹開，剛要朝言陌撲過去，包間門就被猛的踹開了。
警察端著槍闖了進來。
“別動，有人舉報，這裏有毒品交易。”
燈光驟然亮起。
將包間每一處角落都照得雪亮。
言陌心裏莫名的有種不安。
她回頭，撞上身後男人的視線。
對方穿著行動的警服，麵罩下，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筆直的看著她。
言陌骨子裏泛起了一陣戰栗。
站在她身後的，是足有兩個星期沒見的陸靖白。
“小姐，請把你的包給我檢查一下。”
男人伸手。
掌心裏有她熟悉的薄繭。
此刻，他正冷淡的看著她。
言陌將包遞過去。
陸靖白微微俯身接過來，拉開包鏈，蹲下身將裏麵的東西倒在茶幾上。
口紅、粉餅、紙巾……
和尋常女人包裏的東西沒什麼區別。
隻除了……
那一小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攤在黑色的茶幾麵上，尤為醒目。
“……”
陸靖白將包裝袋打開，輕聞了一下。
言陌覺得整個包間都安靜了。
如同墳墓般令人窒息的安靜。
那群人喊冤的哀嚎，警察的喝令，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她的眼裏，隻有蹲在那裏，神色不明的陸靖白。
男人低著頭，言陌沒辦法從他眼中窺探出什麼。
但卻能清晰的看到他拿包的手緊了緊。
還有什麼比一個緝毒警察親自抓住自己女人販毒的畫麵更來得諷刺呢。
他沒去看言陌。
將東西仔細裝好，起身。
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下，才平淡的開口，嗓音沉了好幾度，“帶回去。”
……
審訊室。
言陌坐在被審訊的桌椅上，手被手銬拷著。
陸靖白換回了平時在局裏穿的警服，淡藍色的襯衫配藏青色的長褲，背脊挺直。
他在抽煙。
長時間精神緊繃讓他看著疲態盡顯，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頭兒，”大概是看他狀態不對，有人敲門進來，“我來吧，你也好幾天沒休息了，去休息室眯一會兒。”
“不用，”陸靖白掐了煙，嗓音沙啞到了極點，又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我來，你出去。”
那人看了他一眼，不放心的退出去了。
門關上。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言陌看著他，異常的平靜和認真：“陸靖白。”
“……”
“陸靖白，我沒販毒。”像是在說一個承諾，每個字都是緩慢而慎重的。
言陌說話時，一直盯著他的眼睛。
“……”
男人沒回應。
言陌惱怒的想站起來，但椅子限製了她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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