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知道……”容非墨低緩的聲音傳來,不過忽而又淺笑著說:“母後,兒臣會對秋荻好的,一生一世都會……”
說完容非墨便快的離開福寧宮。
迫不及待的回到南陵王府。
天色稍黑,正是用晚膳的時間。
容非墨一路小跑著跑進百裏秋荻的房間。、
百裏秋荻對著鏡子,看到容非墨站在自己的身後有些吃驚,隨即就綻開一個笑容:“哥哥,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話剛落,容非墨便將百裏秋荻拉到了自己的懷中,像是怕失去她一般……
“哥,怎麼了?”百裏秋荻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道。
“秋荻,我不是你哥……”容非墨的聲音有些艱難,語氣中摻雜著興奮:“以後我們可以完全沒有任何顧慮的在一起了……”
“哥,你在說什麼?”百裏秋荻輕推了下容非墨,臉上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秋荻,你不是我的妹妹,你知道嗎?我差一點兒就要遺憾終生,原來你不是,幸好你不是,所以我們便能在一起,這一次我答應你,你所有的要求我都答應你,我不會負你,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負你。”容非墨又將百裏秋荻懷擁在心頭。
百裏秋荻清冽的眸光盈盈的閃動了一下:“哥,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是你妹妹了?”
“秋荻,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以為你是我的妹妹,但是現在我才現你不是,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開心過,真的,你現在可以做我的妻了,我唯一的妻了……再也不會有人能夠將你從我的身邊奪走,不會再有人妨礙我愛你了……”容非墨興奮的擁著,臉上,眸上都沾染著喜意、。
百裏秋荻不著痕跡的抿了抿唇:“是嗎?可是,哥,我隻想做你的妹妹。”
“什麼?”容非墨的神情有些微愣:“你不喜歡我嗎?”
百裏秋荻笑著搖搖頭:“我喜歡哥哥啊,我喜歡哥哥一直做我的哥哥……”
“為什麼?”容非墨的神情有些灰白,好看的眉頭皺起。
百裏秋荻盛滿笑意的眸光,微微的朝窗戶的方向看去。
那裏池水墨一襲白衣,立在翠綠的盆景旁,正看著他,澄澈的眸光盈盈的波動,好似有一江春水從眸中瀉出般,宛若秀麗的畫卷一般,美輪美奐。
“秋荻,剛剛答應我跟我回北洋國,她想做太子妃……”池水墨緋紅的嘴唇輕輕的啟動。
百裏秋荻看著池水墨,有些害羞的點頭:“哥哥,好不好?太子說,北洋國那裏有好多好玩的東西,靠著海邊,可以每天去撿貝殼,還可以下海遊泳,然後還可以潛水,去抓好多好多可愛的小魚……然後到了晚上在海灘燒烤,別提有多美了……”:
百裏秋荻興奮的說著。
而容非墨的臉色則越來越淡,越來越白,手頹然的從百裏秋荻的身上鬆開,看著窗口的池水墨:“百裏秋荻不是我的妹妹……”
“這個選擇是你自己選的……”池水墨直視著容非墨的眼睛,不卑不亢,不淡不濃。
他知道容非墨接下來要說什麼,所以他早已將那句話放在了嘴上。
容非墨的神情一下變得灰白。
是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想反悔都是那麼的無力……
“哥哥,你放心,我不會現在離開你的,太子說,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待我回去,那個時候正是北洋國一年一度的捕魚節,可好玩了,還特別的熱鬧。”百裏秋荻繼續興奮的說著。
“秋荻,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容非墨轉過頭看著笑靨如花的百裏秋荻。
百裏秋荻卻歪過頭去:“不是啊,我很早就認識太子了啊?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我和他認識很久了……”
容非墨的眉頭皺起,又將頭轉向池水墨:“為什麼會這樣?”
“我說過,她會遺忘一些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她不會遺忘。”池水墨聲音極淡的回答道。
“那她為什麼記不起我了?”容非墨不甘心。
池水墨看了一眼百裏秋荻:“秋荻,你不是做了梅花糕給你哥哥吃嗎?你去拿來吧。”
“好……”百裏秋荻十分溫柔的說。
推門便走了出去。
“她若是記起來,你認為她會認你嗎?她對你心灰意冷,你將她的孩子打掉,你以為她不會恨你嗎?與其讓她恨著你,你倒不如讓她記不清你好。”池水墨故意支開百裏秋荻說的這一番話。
“我可以解釋,我做的那一切純粹是因為……”容非墨已經說不下去了。
失去他們的孩子,他何嚐不痛……何嚐不難受。
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這些。
“你殺了她的孩子,她永遠不會原諒你,你在怎麼解釋都是無用,她對你的恨意不會消減半分。”池水墨繼續說著,身子倚在紅木的雕欄上。
“你說過她離不開我的。”容非墨想起池水墨當初勸他的時候說的。
“但是你也說過,你讓我帶走她的……還記得你當初所做的選擇嗎?”池水墨的唇角有著冷厲之色。
“當初是因為我以為她是我妹妹的緣故。”容非墨辯解著,他現在好慌亂。
“如果不是有這個緣故,你還需要什麼選擇嗎?我在那錦囊中寫的是清清楚楚,你不會要反悔吧?”池水墨的表情一直都很淡。
容非墨的眸光有些陰冷,瑟瑟的似在顫抖著:“是,是這樣,這個選擇是我選的,那我就要付出該有的代價……”
話說的是那麼的艱難,每說一個字就好似有一把鋒利的刀鋒在割著他的血脈。
一點兒一點兒,直到血流盡,淚始幹。
“非墨,你說過我們不會在戰場上相見,我希望你也能遵守這句承諾。”池水墨站直了身子,婆娑的光影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他的影子。
“你是怕我有一日會為了百裏秋荻而去攻打北洋國?”容非墨掀起他的唇角,有一似冷意從中泄出。
“那你願意讓她走嗎?”池水墨問道。
容非墨再一次沉默,像是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她有一天會不會想起我?”容非墨的眸中有著似渴望。
“不會……”池水墨堅決的說。
容非墨慘絕的笑容如曼陀羅花,在幹涸的地麵慢慢妖豔的盛開:“那好,我便隻當她是我妹妹。”
“哥……梅花糕做好了。”百裏秋荻走進來,手中端著一個瓷花盤,上麵放著玫紅色的糕點兒,外邊兒則用一團白色的糯米團做襯托。
容非墨看了一眼,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無力的微笑,纖長的手在盤子中夾入一枚,黏黏的,張開嘴巴,在快要放入嘴巴時,頭微微的傾斜:“剛剛在母後的宮裏,我見到了秋墨……”
聲音很淡,好似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
立時,百裏秋荻便一下抑製不住的叫出了聲:“秋墨?”
容非墨淡淡的撇了眼百裏秋荻……
隨即百裏秋荻便收斂起眸子中的驚愕,轉瞬為平靜:“秋墨是誰啊?”
“一個不要緊的人……”容非墨將梅花糕放在嘴中慢慢的咀嚼,軟軟的,黏牙,但是卻十分的好吃。
入嘴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十分的怡人。
“哥,好不好吃?”百裏秋荻用一雙期待的眸子看著容非墨,那眼底的笑意卻藏著一絲冷厲。
“很好吃。”容非墨說完又放了一顆在嘴中,待沒入肚中的時候,又輕歎道:“這裏麵放了什麼毒?
百裏秋荻一楞,便又眨著眼睛說:“哥,什麼毒?這裏麵有毒嗎?”
說著就要拿著一塊兒梅花糕放入自己的嘴中。
手卻被容非墨輕輕的抓住了:“這毒應該隻對我有效嗎?”
“哥,你在說什麼?”百裏秋荻越的不解了。
容非墨又放入嘴中一顆:“我忽然想起,世上還有一種花叫煉獄花,這種花和梅花十分的相似,但是花的枝葉是有毒的,沒有味道,但是那香味兒越猶如梅花般濃鬱,這種話隻生長在南疆,而且都是在雪花完之後才能開出花來,當地的人知道這花有毒,但是聞聞也無妨……”
百裏秋荻的臉色稍變了下:“哥,難不成我拿回來的那個梅花有毒?”
百裏秋荻的聲音開始變得緊張。
“這種毒,毒不死人的……”容非墨卻不緊不慢的說:“更何況我百毒不侵。”
百裏秋荻還沒有說話,容非墨便又再次開口道:“但是這毒,若是長期加在飲食當中,便會毀壞人的肌理,讓他此後沒有生育能力,將像麝香一樣……女人若是長期吸食,便再也生不出孩子來……”
百裏秋荻盈動的眸子,慢慢的抬起,直愣愣的看著容非墨。
“如果這是你對我的懲罰,我願意接受……”容非墨說完,便將盤中僅剩的兩顆梅花糕吃完,將嘴巴塞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