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絕望，方靈薇之前想象過，卻無法感同身受。
直到現在，她才痛徹心扉的懂得母親當年承受了多少精神上的折磨。
“媽！”
方靈薇哭著撲過去，跪在棺槨前：“媽！女兒害了你啊，女兒識人不清，所嫁非人，害了你啊！啊！”
顧心舟捂住了心口，一點點順著地麵滑了下去。
宋臻反應過來要扶她，她已經就地坐在那裏，一手撐地，一手捂著心口，渾身麻木動彈不得。
這種情緒上牽起的身體上的反應，讓顧心舟想要逞強都不能。
她默默望著外婆，默默望著母親，默默地落淚。
淩晨一點剛過，沈時傾便帶著那對龍鳳胎回來了，月明已經不哭了，卻是跟哥哥手拉著手進來的。
而雲開的嘴角縫了針，貼了紗布，臉上也塗了一種透明卻亮晶晶的膏藥，腫起的下去了不少，但是紅指印依舊還在。
此刻，大家因為擔心雲開的傷，沒有人離開靈堂。
見他回來，眾人一擁而上，問東問西。
沈時傾道：“放心吧，我用的是美容針，最小號的針頭縫的，雲開的皮膚很好，年紀又小，好好養養的話，不會留疤的。”
話雖如此，可是肯定很疼啊！
方靈薇將這對龍鳳胎摟在懷裏，抱的緊緊的：“苦了你們了。”
之前，方靈薇還想跟孩子們說，她要跟顧一博離婚，看他們選擇爸爸還是媽媽，她尊重孩子們的意願。
因為方靈薇從未見顧一博對孩子們動粗，相反，顧一博是很寵愛這對孩子的。
可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方靈薇說什麼都不能把孩子給顧一博了。
一個都不給！
她望著孩子們：“如果，我是說如果，爸爸媽媽要離婚，你們……”
雲開脫口而出：“我要媽媽！”
月明也道：“我也要媽媽！”
方靈薇摟住他們：“好，好好好！”
圍觀群眾又跟著一起哭了一頓。
張偉令廚房做了簡單的夜宵，硬著頭皮送了進來：“Boss，大家……晚餐都沒吃，現在都淩晨一點多了，再不吃點，怕是撐不住啊。”
宋臻深吸一口氣，道：“你們去吃點，我在這裏續著火。”
張偉趕緊跑上前，跪在蒲團上，拿著紙錢一張張往火盆裏丟著：“你們都去吃吧，我在這裏守著。”
顧心舟見狀，便道：“我們都吃點吧，吃飽了，才有力氣給外婆守靈，才有力氣把葬禮辦好。今天才是第一天，後麵還有呢。”
宋臻將葬禮分為三天了。
因為三天，比較鄭重其事，前兩天都可以設靈堂悼念，第二天開追悼會，第三天火化下葬，也給喬治他們回來緩衝的時間。
眾人紛紛攙扶著，來到了餐廳。
餐桌上擺著白米粥，醋溜小豆芽，炒土豆絲，桂花糖藕，醬蘿卜，榨菜，蒸籠打開了，裏頭是清蒸的玉米、紫薯、山藥、紅薯、芋頭。
雖然簡單，可大家卻忽然開了胃，都吃了不少。
夜宵後，宋臻道：“爸爸媽媽去睡吧，舟舟今晚陪著媽媽，我跟雲璽守靈就行了。明天喬治回來了，讓喬治守。我們分工合作，不然全都熬著，肯定不成的。”
眾人聽從宋臻的安排，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