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籃球場,換來一場愛情。
我是這麼想的,按捺不住興奮,我打電話給小姨,告訴她我在蘇西收獲了自己的愛情。
小姨既沒有為我高興,也沒有給我潑冷水,她在電話裏患得患失地一連聲的嗯,最後說:“找個時間帶回來吧,讓你爸媽見見,我也見見。”
我開始描畫回家的計劃。
薛冰一吻之後,每日下午都會來我這裏,當年的煤油爐開始發揮它的職能。她每日給我做一些可口的飯菜,變著花樣讓我的口腹之欲得到極大的滿足。我們的戀情已經公開,鄉政府的幹部見到我,都會嘻嘻哈哈地找我要喜糖。
笑容每天寫在我的臉上。我開始感覺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每日睜開眼睛,看到的陽光是格外的燦爛。每夜閉上眼睛,腦海裏跳躍的是她青春美麗的身姿。
可是薛冰每次來,她最大的限度就是讓我抱抱她,親親她水晶般的唇,不讓我再進一步。盡管我很多次發現她洪水泛濫,她依舊緊守著最後的防線,讓我焦躁,讓我失眠。讓我在一座青春的城堡前,想入非非而不得入內。
我們相依著躺在床上,她的頭靠在我的胸口,右手環抱著我的腰,一條腿搭在我的身上,胸口貼著我,一團溫柔包裹過來,我伸手進入她的衣服,她輕哼著,閉上眼睛,把唇送上來,我吻住她柔軟的唇。
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每天我都會意亂神迷。
我在她耳邊悄聲說:“冰兒,我很想。”
她溫柔地一笑,握住我的手含羞一笑說:“控製自己,風。我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能成為女人。”
我點著她的鼻子說:“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要在乎一個程序?”
“我不是在乎程序,我是在乎一個感受。”她從我身上爬起來,梳理了一下頭發。
柔情蜜意總是讓人忘乎所以。我側著身子,看著一臉嬌羞的女人,心潮澎拜。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柳紅豔打來的,電話裏她哭著說:“陳風,我爸走了。”
我捏著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盡管我早有預感,但消息來得如此突然,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這是柳紅豔去了北京後第一次給我來電話,這第一個電話就是告訴我這個噩耗。
我安慰她說:“不怕,堅強點,我們都在。”想想還有什麼不對,又問了一聲:“郝強呢?”
“我爹不讓他來,說鄉裏工作任務重。”紅豔抽泣著,我想象她一副孤立無援的樣子,心裏陡然一痛。
“他是兒子1我加重語氣說。
“我是兒媳婦。”柳紅豔說。
“這事,兒子在身邊才好。”
“誰能想到我爸走得那麼快啊!”
我就不言語了,心裏湧上來一陣接一陣的悲傷。
郝鄉長的人生,到此蓋棺定論!
郝鄉長去世的消息如炸彈一樣在鄉政府傳開。柳權心急火燎召開黨委會,迅速成立一個善後工作小組。
會上郝強一直陰沉著臉,我沒看到他哭過,他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他的手死死地抓住屁股下的椅子,手指因為用力而失去血色,蒼白地張揚著筋筋道道。
子欲孝而親不在!這種痛苦我完全理解,我安慰他說:“郝所長,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