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心照不宣(1 / 2)

我一直認為表舅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波濤洶湧的大海裏,一根稻草也能給人一絲求生的希望,盡管微不足道。

我努力想要抓住這根稻草,小姨卻殘酷地告訴我,這根稻草是海市蜃樓!我開始在洶湧的波濤裏絕望,絕望得肝膽俱裂,痛不欲生。

剛才還在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現在心裏一片空白,六神無主。

官場如戰場,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握手言歡。

關培山將我雙規,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他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隻是這盤棋中的一顆小卒子。從他宣布將朱仕珍雙規開始,我就成了一著關係全盤勝負的棋。可是我天真地還在懵懂著,甚至還想著去看望朱仕珍,以為自己能置身事外。

這就是不成熟的表現,在政治上,我還太幼稚。我哀歎著。

朱仕珍隻是這盤棋中的一個影子,他甚至連顆棋子都不是。但因為他,才能牽出我,而我,卻是能讓關培山與何至表舅達成默契的砝碼。

現在,何至表舅一言不發,他葫蘆裏裝著什麼藥,我不得而知。

越想越煩操,越想越覺得心寒。老書記柳權被一個讚助款搞得離鄉背井,我可能被這個讚助款打入萬丈深淵,永世不得超生。當然,前提是何至表舅真不管我了。

但如果如此,關培山最終也將一樣萬劫不複。因此,他必須要賭。

一張十萬塊的借條或許是一線生機,我不得不佩服小姨的精明。當初小姨就提醒過我,我是一個小小的鄉政府秘書,我家也不是富豪大戶,一下拿出十萬塊,拿出來的不是錢,是炸彈。某天就能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當時不以為然,今天才知道深淺。

“你原來公司移交的事,枚竹都做了準備。”小姨告訴我:“如果問你什麼事,都推給她。”

“合適嗎?她還是個姑娘呢。”我猶豫不決。

“沒事。你就按我說的做。何況原來的公司,你確實也不清楚。”小姨當機立斷:“就按這樣的說法做。”

看守進來了,每個人手裏捏著一個蘋果,笑嘻嘻地對我說:“陳鄉長,吃一個?”

我搖搖頭,謝絕他的好意。

“你們該走了。”看守下了逐客令。

小姨她們一走,我反而輕鬆下來。去他娘的,老子大不了回到五年前,還是做一個無業遊民,誰能奈我何!

想到這裏,我對看守說:“反正無聊,我們來打牌玩吧。”

看守吃驚地看著我:“陳鄉長,你還真是個大人物,還有心情打牌玩埃”

“生死有命。”我說,扔給他們一支煙:“老子清白的很,怕個**。”

他們就嗬嗬笑起來,說辦了多年的案,還沒遇到過像我這樣的人。別人被雙規都嚇得屁滾尿流,最不濟也是茶飯不思。我卻天天到點吃飯,嘻嘻哈哈的毫無心機。難道是紀委搞錯了,還是我本身就真的沒事?

畢竟他們公務在身,任我無論怎樣勸說,始終不肯跟我坐下來玩牌。

到得晚上,關培山的秘書來了,請我去縣委大樓,說關書記找我。

既然關培山能跳出來,說明他坐不住了。他坐不住,我就有一線生機。

我屁顛屁顛跟著他上樓,進門就看到關培山黑著一張臉,心裏一頓,沒敢出聲。

“小陳啊,你糊塗呀。”關培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幾乎可以用痛心疾首來形容。

“關書記,我……。”

“什麼話也不要說了,查清了。”關培山大手一揮:“子虛烏有的事嘛。這個老朱,亂咬人。不過,還是要理解他,不管怎麼樣,他也是對黨負責啊。”

我囁囁嚅嚅,不敢接腔。

“關於你這次的事,我想啊,有必要跟何書記彙報一下。我這段時間呢,比較忙,我看啊,你代我跟何書記彙報一下,你有什麼意見?”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