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你踢我就胡來(1 / 3)

衡嶽市調研小組一個五個人。我、甘露,省農業廳小邱,林業廳老馬,還有一個重磅級的人物,省社科院的羅教授。

送走所有下鄉調研小組,我帶著自己的這幫人,準備開路。

端木和梅華要幾天後才出發。他們將在三個月內,對十三個調研小組作全麵評估。

五個人,需要兩台車。

我自己開一台,甘露開一台。

上我車的是小邱和老馬,社科院的羅教授跟甘露一台車。

從省城出發,要走三個多小時才到衡嶽市。

我這個組之所以人多,是因為衡嶽市不但是中部省的第二大地區,而且全地區是有山有水又有田。

有山就有林,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林。比如古德村所在地,有些林子是有些年頭的。據說最古老的幾種植物,在古德村的林子裏還能找到。

古德村的林子,完全可以用原始森林的概念來形容。當年抗日,日本軍隊在林子裏吃過大虧,被遊擊隊收拾了幾十號人馬。

近幾年改革開放了,林子裏幾個人合抱的大樹被砍了不少。盤樹容曾經找過我,說再這樣下去,老祖宗留下的基業將會在幾年內敗光。古德村的老祖宗留下的基業也就是一片大林子,十幾個山頭算起來有幾百畝。

林子裏沒路,藏著不少的珍禽異獸。至於像野雞山豬之類的平常貨色,簡直是數不勝數。我在盤樹容的懇求下曾安排林業公安搞了幾次大掃蕩,抓了幾個偷樹賊。判了幾個後情況才有所好轉。

然而古德村路途太遙遠,交通幾乎靠走。經濟利益又實在太誘人,偷砍偷伐的現象永遠也無法禁止,以至於到今天,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跟我坐一個車的老馬清楚古德村林子的情況。當年知青下放的時候,老馬就落草在古德村。

老馬跟我談起往事的時候,還津津樂道當年在古德村偷看小媳婦洗澡的風流韻事。

老馬下放時還不到十八歲,一到古德村就嚇得哇哇大哭。他第一眼就認定,這個地方還是原始社會,他一個現代人,怎麼活呢?

隨老馬一起下放的還有三個人,都比他大。

他們不哭,跟著村支書老老實實的安家落戶。四個小年輕,沒一個會做飯,就算會做,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有米,沒有麵,甚至連一個玉米棒子也沒有。人總不能餓死,到這個關節上,肚子餓比什麼臉麵都重要。四個人就蹭到支書家,也不說話,並排坐在支書家的門檻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支書一家喝著粥。

支書先還是不想理他。在支書看來,城裏把這些臭屁不懂的娃娃送到鄉下來,本身就是過家家一樣的開玩笑。人來了,也不派糧食,難道他會憑空變出糧食來?

可是八道目光可憐巴巴的盯著他手裏的碗,聽著他哧溜一聲溜著碗邊的聲音,伴隨著他們咽著唾沫的可憐樣,支書心一軟,把留著的種子拿了出來給了他們。

老馬說到這裏的時候長長地歎了口氣,說現在也不知道古德村是什麼樣子了!

我告訴他說:“老馬,除了現在不缺吃的,其他還是像你當年下鄉時一樣。”

老馬一臉的憂鬱,說當年自己在村裏確實做了很多令人不齒的事,淳樸的古德村人不但沒怪過他,反而給了他這一輩子都沒嚐過的溫暖。

比如他偷別人家的雞,抓住就一把扭了頭,然後偷偷跑到山裏挖個土坑,用荷葉包了雞,外麵塗著一層濕泥巴,放在土坑裏燒。等到外麵的泥巴燒裂了,裏麵荷葉包的雞也熟了。哪一股香,令人至今響起來還齒頰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