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被我拒絕後,訕訕地笑了笑說:“本來我早就想讓她喝水的,可是她一直叫你的名字。叫得我是真心煩。”
“不就叫個名字嗎?至於嗎?”我沒好氣地說:“你去一邊休息吧,這味道不好聞。”
薛冰苦笑一下說:“我沒事,我去叫服務員來打掃吧。”
本來可以電話叫的,她卻開門出去了。
我也沒多想,端著水徑直走到床邊,對羞愧不已的曆玫說:“起來喝口水吧。”
曆玫臉上的顏色變了好幾遭,她的睫毛微微抖動,卻半點也不睜眼看我。
良久才輕聲說:“我渾身無力,坐不起來。”
我隻好將水放在床頭櫃上,伸出手去拉她。
她順從地坐起來,似乎坐不穩一樣,身子又開始往後倒。
我側著身子坐下,拿過枕頭墊在腰間,讓她的身體靠著我坐好。順手將水遞給她說:“喝一口,清清嗓子。”
曆玫溫順地點頭,卻抬不起手來接水。
我又隻好將水遞到她唇邊,安慰她說:“喝點水會好受一些。喝吧。”
一杯水下去,她羞愧的神色開始逐漸回轉過來。
“我是不是丟醜了?”她問我。
“沒有。”我笑著說:“人人喝醉都是這個樣子。隻是這麼一點紅酒,你喝下去就醉了,你還真不會喝酒啊。”
“我一杯啤酒也倒的人。”
“哪你還喝?”
“不是有你在嗎?”她轉過頭來,對我調皮的一笑,羞羞地說:“我要是不喝醉,你會這麼讓我靠著嗎?”
“當然不會。”我冷冷地說:“姑娘家的,不會喝酒就不要喝。你看你吐了這麼一地,也不怕別人嫌棄?”
“你嫌棄?”
我搖搖頭說:“我肯定不會嫌棄。但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方。”
“我知道。”曆玫幽幽地歎口氣說:“其實我也不想喝醉的。隻是因為有你在,我高興啊,也才貪杯一點,怎麼就醉得不成人樣了呢?哎呀,真沒意思。”
她掙紮著想要坐穩,終究因為無力而歎息不已。
“好點了沒?”我問,將水杯接過來。
“嗯。”她答應一聲說:“好多了。”
我笑笑,想讓她躺下去休息。剛動了一下,她就緊張地問我:“你不讓我靠了?”
我猶豫了一下說:“沒事,你靠著吧。”
她快活地笑了起來,抓住我的一隻手緊緊握住不放,嘴裏呢喃著說:“你剛才不知道呢,我就好像在雲裏霧裏飄一樣,眼前天地都在旋轉,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哎,我問你,你醉過沒有?”
我點著頭說:“當然醉過。”
“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受?”
“當然一樣。”
“原來醉酒是件好難受的事啊1她感歎著說,突然問我:“我姐呢?”
“你姐?”我猶疑地問:“什麼姐?”
“薛冰姐呀。”她吃吃地笑起來,身子愈往後靠,恍如一塊巨石一般,壓著我渾身不自在,不舒服。
“她什麼時候成了你姐了?”我驚訝地問。
“這不是剛認的姐嗎?”她將身子又往後靠了靠,柔聲說:“重不重?”
我歎口氣說:“你現在就算是一座大山,我一樣得承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