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鳳敖霆唇角眉梢都有了寵溺的笑意,仿佛剛才的一幕不曾發生過,他拍了拍手臂上瑩白的素手,“還是靜怡體恤朕心。”
眾目錯愕之下,鳳敖霆就這樣被穆靜怡搶走了。
良妃哭笑不得,酸溜溜地冷哼,“瞧瞧人家琴妃,真是會挑時候,竟然有本事從椒房宮裏帶走了皇上?!怎麼看,這一出也像是為她鋪墊好的。”
太後威嚴說道,“皇後打理後宮已經疲憊,無力在伺候皇上。琴妃這樣做,也是為皇後分憂。良妃,你素來懂事,還是不要跟著那些年輕的妃子們學的好。”
“是,是,太後說得對,臣妾隻是為皇後娘娘不平罷了。琴妃這樣做,也著實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裏,她當這裏是靜怡宮,還是當這裏是她的寢宮?”
最後這句,意思是一樣的,卻偏偏譏諷的意味兒深濃,讓大家都聽出了其中的暗指。
“良妹妹對本宮好,本宮心領了,若是沒什麼事,大家都散了吧。”皇後一臉倦怠,命人將鳳露公主護送回公主寢宮,“太後,兒臣讓喜翠送您回宮?”
“不必了,哀家自己走,正好靜一靜。”
一群人恭送了太後離開,太子帶著太子妃坤樂也離開。
良妃見好戲落幕沒什麼可看,不禁歎了口氣,“我們這些人老珠黃的,都無力回天了,不過,琴妃若是生不出個兒子站穩腳跟,怕是隻能依靠靖王妃這一胎了。”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正刺在伊浵的心口上。
淑妃冷笑,“琴妃獨寵,早就見怪不怪了,皇上這幾日,不是一直宿在她靜怡宮麼?”
伊浵這才明白過來,穆靜怡早就看出皇帝要毀掉這個胎兒,而她自己又生不出孩子,所以,正好讓這皇族血脈姓穆,給自己的將來樹一個靠山。
賢貴妃見伊浵捂住肚子,臉色暗淡難堪,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肘。
“伊浵別跪在地上了,既然皇上開了恩,就想開點,好好養著身子。不管孩錐ブ彌卸崠終什麼,總歸是倫兒的骨血,本宮和良妃、淑妃也會幫你疼這個孩子,你自個兒打起精神,別讓歹人再有機會得逞。”
“是,伊浵謹遵母妃教誨。”
伊浵不知自己是怎麼回的海棠閣,晚膳擺上桌,伺候她的宮女催促她用膳,她才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傷神了一下午,眼睛也腫的厲害,衣襟也被淚打濕了大片。
待到孩子生下,穆靜怡在鳳敖霆枕邊吹一陣香風,她這孩子的確就成了她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啊?明明懷在自己腹中的骨肉,生存權扶養權卻都被剝奪,人竟還比不過路邊螻蟻?!
“王妃娘娘,為了腹中骨肉,您想開點,飯菜都快涼了,您還是吃點吧。”
“靖王有來信嗎?”
“沒有。”
“怕是有,也被攔下了吧。”
這場仗若是勝了,鳳倫怕是沒有機會凱旋了,鳳敖霆若是派出幾個殺手去暗殺……思及此,伊浵越是沒有胃口。
“你去通傳皇後娘娘,就說我心情苦悶,想叫鳳麟和鳳蕊來陪我解解悶。”
“是。”
皇後倒是也沒有為難伊浵,鳳麟和鳳蕊在黃昏時便入宮來。
他們兄妹倆之前也來探望過伊浵,見她過得很好,也便不再擔心,卻沒想到不過才一日,她竟像是枯槁的花,雙目空洞恐懼,麵容蒼白憂鬱。
鳳蕊看出伊浵和鳳麟有要事談,便兀自在花園裏找樂子,礙於皇後的護衛盯著,也不敢跑遠了。
隔著一條矮幾,鳳麟優雅坐下來,雌雄難辨的絕美臉上難掩擔憂。
“事情我都聽弘澤說過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伊浵歪靠在方枕上,怔怔盯著地上奢華的地毯,苦笑。“不甘,卻又無奈,天下之大,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嗎?我若是逃了,鳳倫還是難逃一死。”
“伊浵,我沒想到,你會真的愛上鳳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