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吸血鬼明明都看到了呀,是她做錯了事,花暝司救了鳳麟和鳳羽穹,她卻刺傷了花暝司。
到底哪裏出了錯?為什麼這些人都當她不存在?他們為什麼不咬她?為什麼不把她關進監獄?
伊浵絞盡腦汁想不通,巴巴地瞧著花暝司被抬進了花煞的寢室,她才慢半拍的跟上去,卻壓根兒沒想要畏罪潛逃。
禦醫們急匆匆地背著藥箱趕來急救,一個個心急如焚,於室內低語討論,傷勢之嚴重,叫人無法想象。
隨即,有吸血鬼丫鬟端著滿是血汙的水盆從室內走出來……那是擦拭汙血沾染的。
所有為十九皇子賀壽的皇親國戚,都緊張地無所適從,跪在寢室門外,額頭貼地,虔誠祈禱花暝司能活下來。
雖然血族有血族王不假,可這些年真正統治血族的人,卻是被他們奉為惡魔的花暝司。
花暝司的確整日在外逍遙,也的確可怕,卻也的確將血族打點的井井有條。
血族王冊立他為儲君,實至名歸,他卻對皇位不屑一顧。若非血族王當初把兵權分散給其他幾個相處不睦庸碌無為的皇子,血族也不會被雪狼族打敗。
如果血族沒有了花暝司,遲早會亡國。
所以,皇親國戚們的擔憂,虔誠,凝重,就如他們對花暝司的畏懼一樣,都是發自肺腑的。
伊浵這才驚覺事情的嚴重性,緊張地在廊下來回踱著步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兒是花暝司傷害她的情景,一會兒是他救她的情景,快要炸開了似地嗡嗡作響,心裏也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突然,大門外傳來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陛下?是阿斯蘭嗎?伊浵一陣狂喜,卻又瞬間墜入深淵。不,這裏不是雪狼族,是血族!她心底警鈴大作,來得人是血族王?血——族——王?!
她腦子裏蹦出一個三頭六臂,獠牙,尖尾的惡魔形象,所有恐怖片裏的血腥殺人方式就像是被格外剪輯的序幕一樣,嗖嗖飄過。血族王一定是得知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刺傷,龍顏震怒,要來殺她了!
此刻,她才想到要畏罪潛逃,但是,四周都是人,她能逃去哪?怎麼辦?
她絕望,彷徨,崩潰地臉色蒼白如紙,縮在牆邊,一動不動地天人交戰,黯然垂淚。
“穆伊浵,你是現代人,既然有錯,就該承認錯誤!不準給現代人丟臉!”
她咬牙做了一個決定。
死就死了!一命抵一命,她賠就是了。現在,她也隻能擺出《還珠格格》小燕子的至理名言,“要頭一顆,要命一條!”除此之外……已經無路可走。
“恭迎陛下!”皇親國戚們齊聲高呼。
伊浵忙溜到人群最後麵,在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跪下,濫竽充數地想淡化自己的存在。
如果上天開恩,賜一句隱身咒語給她,那就最好不過了。
此刻,她隻能麵朝拚接無縫地琉璃磚,掩耳盜鈴地在心裏咕噥,“不要發現我,不要看到我,我是不存在的,我是不存在的……”
血族王走到院子中央時,花穗姬和花煞迎出來,“恭迎父皇!”
華貴的衣袍拖曳在地,悉悉索索,然後——伊浵看到,擋在麵前的一排人起身,讓開一個空間,一抹華豔的紅袍出現在她的視線內,袍子邊緣之下是翹首的黑色男士革靴靴頭,上好的質地,叫人猜測不出是什麼材料製成。
伊浵不明白,血族的男人為什麼都要穿得如此豔麗,她腦子也有些卡殼,血族王不是來了嗎?這男人站在她麵前做什麼呀?
殊不知,這位——就是血族王本尊!
天生好色的血族王沒有讓皇親國戚們起身,也沒有理會花穗姬和花煞,而是循著誘人的香氣,自然而然到了伊浵麵前來。
她烏發如雲,柳腰纖細,身材修長,縱然她跪著,卻也難掩那股無人能及的美態。
“這裏怎麼有個如此香氣襲人的美人兒?”他自認閱女無數,卻還從沒見過如此極品,她的血液純淨,沁入心脾,最邪惡的本質幾乎能被淨化。“花煞,這是誰給你的壽禮嗎?轉送給朕,讓她入宮為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