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砰——一聲巨響,伊浵驚嚇過度地從椅子上驚跳起來,僵硬地站在桌旁,他最後那一句話在腦海中久久回響不去,但是,良久,良久……之後,她才明白字句的含義,頹然無力地蹲坐在椅子上。
她聽懂了,他不會再碰她,等於再也不會要她了吧!
他渴望要一個孩子沒錯,可是她經曆的已經夠多了,她再也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為什麼他就不能為她考慮?
飯菜漸漸地冷了,她拿起筷子,本是餓極,卻胃裏揪痛,胃口全無。
而另一個房間,氣氛更是僵冷,仿佛擱置了一座千年冰山在房內。
花暝司臉色陰沉,雙眸血紅,怒瞪著桌子對麵跪在地上的花穗姬,仍無法接受她剛才所說的事實。她竟然說,她對那個該死的狼人一見鍾情?就算他不是狼人,也不過是個護衛,不管怎麼匹配,都配不上她血族十七公主的身份!
花穗姬惴惴不安,卻又倔強地堅持著,底氣不足地擺出一副任憑殺之剮之的姿態。“皇兄,我知道您不同意,可……我的心收不回來了,這輩子,我從沒有遇到過一個像賀百那樣的男人!”
花暝司忍無可忍地怒聲咆哮,“早知你會喜歡上賀百那種肮髒惡臭的狼人,我早在皇宮裏發現你時,就該一把掐死你!”
“皇嫂,她……她是讚同的……”除了這個擋箭牌,花穗姬尋不到其他借口。
“穆伊浵不是你的皇嫂!”喚出這個名字,花暝司比剛才更激怒,獠牙也躥出唇角,手上盛放著血液的瓷杯啪啦一聲被捏的粉碎,血染了他滿手。“她永遠都不可能是你的皇嫂!你最好離她遠一點,死了這條心!”
“我說過,我發過誓,隻認定她是我的皇嫂!”
“我們是在談你和那個該死的狼人!不是談穆伊浵!”
“你都處理不好自己的感情,有什麼立場管我的愛情?”花穗姬說出這句話,試探抬眸探查他的神色,見他一副要殺人見血的猙獰模樣,她忙解釋,“這是皇嫂教我這樣說的。”
“那個該死的女人,她是在挑釁嗎?讓她自己來找我理論……咳咳咳咳……”他怒火攻心,暗藏體內的毒又發作,“咳咳咳……”
“皇兄,皇兄你怎麼了?”
花穗姬懊惱地跪趴著上前,忙拿著帕子給他擦拭唇角和下巴上的血漬,卻被他嫌惡地推開。
花穗姬也不在意他的舉動,桀驁叛逆地咕噥,“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一提皇嫂,你就失控。”
“你還敢頂嘴?”以前的十七最聽他的話,現在,卻被穆伊浵那個惡女人教壞了,他親手扶養長大的妹妹都敢和他對著幹了?!成何體統?是可忍孰不可忍!
花穗姬有恃無恐地挑釁,“有本事你就把皇嫂搶回來,你若能和皇嫂在一起,我就離開賀百,否則,你就別插手我的事。”
“你……你還敢和我談條件?”
“不敢答應,你就不是我皇兄!”
“好,咱們等著瞧,穆伊浵也不過是一個女人,她能奈我何?”
花穗姬頓時興高采烈,從地上起身道,“你等著,我去把皇嫂找來,有什麼心裏話,你都要對她明說,不可以亂發脾氣,你要對她溫柔些,女人最喜歡貼心又溫柔的男人了,賀百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等……”他的等字還未出口,花穗姬便一閃身,去了伊浵房內。
可,他還不知道要對伊浵說什麼,他對她愛恨交加,甚至恨大過愛,那麼強烈,那麼痛,他怕自己說著說著,弄巧成拙,反而又會與她爭吵不休。
門突然被推開,手無縛雞之力的伊浵被花穗姬強硬扯進房中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十七,你慢點,你要做什麼呀?”
“皇兄毒發,他需要你呀!”
伊浵本不想多管閑事,一見花暝司那臉色發灰,手上唇上染血的樣子,她一顆心又揪緊。
“花暝司,你怎麼了?毒又發作了嗎?”
不等花暝司開口,花穗姬忙語帶哭腔地說道,“剛才皇兄一直罵我,不讓我喜歡賀百,他說著說著,一時激動,就吐血不止,而且他還弄碎了杯子,瓷片都刺進了手裏……”
“花暝司,你怎麼總是這樣極端呢?十七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愛人,而且,賀百是個俊朗又有責任心的好男人,他也對十七有好感,那就讓他們在一起試一試嘛!戀愛的人又不是你,你發得哪門子火氣?”
伊浵劈裏啪啦地嘮叨著上前來,把住他沾了血的手,仔細瞧著,而他則瞧著她絕美的麵容,永生永世不想再移開視線,所有的火氣,所有的恨,莫名其妙地消失無蹤,心湖之內,因她的碰觸,漣漪陣陣,欣喜不平。
“哎呀……真的有瓷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