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況緊迫微妙,阿斯蘭與花暝司擺明了縱容伊浵囂張,而銀影假扮的靈鑄老怪尚未從驚詫中回神,這正是他黑豹立功的好時機,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主意打定,黑豹從腰間抽出純銀佩劍,朝血族王的後心刺去,真氣如虹,瞬間凝灌銀亮森冷的劍刃。
“黑豹,不要——”血族王若死了,天下必然大亂。
伊浵開口驚叫之際,花暝司紫紅的身影閃電般飛旋,以袍袖墊在掌中,及時抓住劍刃,猛地一折,當一聲脆響,劍刃瞬間斷成兩截。
黑豹見刺殺失敗,不禁惱怒,他卻並未停手,就此與花暝司廝打起來。
伊浵與阿斯蘭相視一眼,忙收功撤身,遠離血族王。
血族王臉色蒼白,手腳發軟,殘餘的真氣被迫收回,衝擊地吐出一口鮮血,癱在地上,完全使不出力氣起身。
“賤~人,妖女,你……咳咳咳……”該死的,竟然偷取了他的內力?萬年神力,如今隻剩了三成,又受了內傷重創,肺腑俱損。“你……你把力量還給朕,否則,朕必……咳咳咳……必殺你!”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憔悴的垂暮老人,除了容顏還依然俊美之外,身體卻再無從前的壯碩。
伊浵擔心地要上前扶他,纖細的柳腰卻被阿斯蘭壯碩的手臂擁緊。
“阿斯蘭放開我,你沒有發現他很可憐嗎?”
“相信我,他不需要你的憐憫,他想做的是殺了你奪回力量。”
“可是……”她是應該把力量還給血族王一些呀,事情不能做得太決絕。
“你若把力量還給他,死的就會是我們。趁花暝司和黑豹打鬥,我們正好可以先離開。”他可不想再有不相幹的人纏著她不放。
銀影見已經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從輪椅上起身上前來,勸解,“娘娘,陛下說得對,現在是離開的好時機。”
“可是,洞門被封死了,血族王剛才打壞了機關!”
“他打壞地隻是其中一個罷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命人連夜再次多加了三處機關。”阿斯蘭拉著她走到石門前,在牆壁上一處不起眼的石塊上拍了一下,石門轟然上移。
伊浵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這隻惡狼,果真是詭計多端呐!
任由他牽著手,與陰影一並穿過石門,卻聽身後又是一陣轟然巨響,石門竟然又關上了?
她頓住腳步,擔心地回頭,還能清楚地聽到門那邊花暝司和黑豹打鬥正烈,但是,他們心裏焦急如焚,一個絕望默念著她的名字,一個憤慨低咒,都不希望她跟阿斯蘭離開。
上天就是這樣公平,為你開啟一扇門,必為你關上一扇窗,她莫名擁有了這種的讀心術,換來的卻隻有撕心裂肺的痛苦,倒是不如什麼都不會的好。
“伊浵,他們會找到機關離開的。”阿斯蘭柔聲說完,不著痕跡地給銀影暗遞了個眼色。
銀影會意,在伊浵身後無聲俯首點頭。
待阿斯蘭牽著滿心無奈地伊浵奔出山洞之後,銀影轉身,在身側平整的石壁上按下三處方磚,石門那邊暗器機關頓時開啟,嗖嗖作響,亂箭啟發,花暝司和黑豹的打鬥隻得暫時停止。
洞外,陽光無限晴好,林木蔥鬱,山巒起伏,熱霧繚繞,幽若仙境。
樹冠之下野花零星點綴,美景如畫,伊浵做了個深呼吸,身心舒展,忍不住揚起唇角。
“這兒真美!”
阿斯蘭尚未來得及回應,就被銀發銀袍衝撞滿懷,臉頰上也被輕柔吻了一記,這驚喜讓他忍不住挑高眉宇,綠眸霸道而貪戀,以視線纏綿描畫她精致的五官,順勢捧住近前眼前的俏臉,寵溺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作為回應。
他的女人,穆伊浵,終於,沒有人再打擾他們的幸福了。
不過,他卻還是有些擔心,“你吸納血族王那麼多力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那股力量太強大,太猛烈,她身體之前太單薄,如何能承受得住?練功這些年,他最是清楚,內力需循序漸進,若冒然求成,過猶不及。
“沒有啊,我很好,就像是吃飽一頓飯一樣。”她佯裝不悅地嘟起唇,酸溜溜的質問,“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對原來那個穆伊浵毛手毛腳?”
“天地為證,我阿斯蘭隻敢對真正的穆伊浵毛手毛腳!”說話間,他大手抓撓她的癢處。
她忙驚笑逃開躲避,卻聽到身後傳來的爆炸聲。
“阿斯蘭,那是什麼聲音?”
阿斯蘭忙牽住她的手,漫不經心地遠離洞口,“哪有什麼聲音?”
“爆炸聲呀!”她這才發現,銀影並沒有跟出洞來,難道……他走在最後開啟機關毀掉墓穴?
她被自己的猜想震驚,猛然停住腳步。
若她是人類,定然聽不到被金剛石門阻隔之後的細微聲音,但此刻的她聽力太敏銳,這聲音振聾發聵。
“阿斯蘭,那真的是爆炸聲!”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你一定是太累,幻聽了。”阿斯蘭滿心殺氣,冷冷回頭看了眼山洞,唇角上浮現三分邪笑。
“阿斯蘭,你還想瞞著我?”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怎麼可以殺了花暝司和黑豹?他怎麼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