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地,他並不醜,而且,他有一張比女子更標準,更美豔,更動人心魄的瓜子臉,呃……這應該是傳說中經典的小三臉吧,嘖嘖……五官之精致,連她都忍不住妒忌呢。
一頭火紅長從黑巾內如紅色綢緞般散開,順滑瑩亮,刺入眼簾,她忍不住驚豔讚歎出聲,現代職業病又犯上來,嘖嘖……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美的紅發?!
搭配了這頭紅發,這白皙瓜子臉的男人,當真堪稱在世妖孽——而且,是一隻風華絕代不折不扣的火狐妖。
她忍不住勾起一縷紅發,好奇地研究起來,“你這紅發是用什麼染成的?好豔,卻又紅的純粹如火,光澤充盈,靚麗而不落俗,不這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紅發耶!”
狂焰本是堪比鍋底的黑臉,頓時石化。“……穆伊浵,你有毛病!”
“我曾想,該把我的白發染成什麼顏色比較好,可是古代的染發術實在太低劣,我研究了很長時間,都找不到一種合適的染發劑,所以……”
狂焰氣得全身都在呼呼冒煙。這女人腦子被驢踢了嗎?她用這種卑鄙地方式製住他,讓他筋骨寸斷似地煎熬於劇痛,卻沒事人似地,在這裏大談“染發”這種古怪臭美的話題?!
“狂焰將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這頭紅發到底是在哪染的?”伊浵鳳眸忽閃著求知上進的率真光芒,一般男人怕是早就招架不住,傾囊相授,甚至連染發師父的祖宗三代都報備給她。
隻可惜,狂焰不是一般人,他唇角眉梢都因為強烈的怒火抽~搐成一團,眼睛裏火苗呼呼跳躍著,咬牙切齒地陰狠說道,“穆伊浵,我很感激你對我的誇讚,平心而論,你倒是第一個誇讚我美的人,不過,我也請你瞪大你這形同虛設的死魚眼看清楚,我的頭發——不是染的,是真頭發!”
死魚眼?他竟然罵她死魚眼?伊浵看怪物似地瞪著他,一臉詫異。
狂焰可不喜歡她這比剛才更古怪的眼神,“穆伊浵,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因為我終於發現,花暝司不是這世上最小心眼的男人,花暝司也不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敢於與女人對罵的男人,花暝司更不是唯一一個在乎外貌更勝內在涵養的男人……”
“你……穆伊浵,你莫名其妙!”鬼扯什麼花暝司,她是和吸血鬼糾纏太久,鬼迷心竅了!
“綜上所述,還是我的阿斯蘭最完美,他寬容,大度,不罵女人,不打女人,癡情,又睿智絕倫!”
“穆伊浵,你……你這個瘋子,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一會兒誇花暝司,一會兒誇阿斯蘭,這分明就是在貶低他呀。
伊浵優雅起身,理順了自己散亂地銀發,一個華麗麗地轉身,命令護衛統領,“把這個紅發妖怪弄去冰庫,別打暈他,就讓他這麼清醒著,讓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嚐一嚐痛苦的滋味兒!”
“遵命。”
“對了,小心看守他和黑豹,朕要用他和黑豹,交換朕的完美夫君回來!”
“是,女王陛下。”
“穆伊浵,你若敢將我丟進該死的冰庫,我就燒了你的雪狼皇宮。”
若狂焰在禦膳房院中的囂張,可用狂傲暴戾來形容,那麼他此刻的嘶吼,隻能用悲慘二字來形容。
伊浵厭惡按住耳朵,“這麼美的男人,叫起來竟然跟殺豬似地,真刺耳,再在他身上壓一塊兒冰。”
護衛統領沒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女王陛下,要壓一塊兒多大的冰?”
“巴掌大就夠他受的了。”
“是。”
“不,不——不要——”就像是吸血鬼和狼人懼怕純銀,狂焰最怕的是冰,哪怕是一點點冰寒之氣,一點點冰粒子,也能讓他痛不欲生,更何況是巴掌大的冰塊……“不要啊!穆伊浵,你給我回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要死!”
伊浵腳步未停,絕然離開。
走出禦膳房,她便傳旨,特別準備兩個可以盛放冰塊的囚車給黑豹和狂焰,又讓蘇嬤嬤收拾行囊,準備啟程前往軍營,而她則進入承恪親王寢宮。
正在宮廊下焦躁徘徊的無垠一見她,不由停住腳步,怔然愣住。
剛才聽聞外麵喧鬧,她被天淩國四將挾持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他一直心神不寧,擔心她會出事,又擔心她會像前三次一樣,受到重創而小產……這會兒,看到她完好無損地出現,他莫名地安心。
可……她怎麼可能破天荒地跑來這裏?!一定是他太過擔心,出現了幻覺。
他與她冤仇已深呀,而且,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寫信給皇兄彈劾她的事,她還來這裏做什麼?
古麗婭原是抱著婧琪公主,坐在廊下的長凳上陪伴無垠,見伊浵進來,她沒有行禮,便徑直進入殿內關上門。
她不否認,對於伊浵奪去無垠軍權一事,她曾心中懷恨,卻又矛盾地感激她這樣做,因為無垠最近的確對她和女兒格外溫柔,格外體貼,這幾日,她體會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幸福。
因此,她不想再幹涉任何雪狼族的政務,主動讓出空間,讓伊浵和無垠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