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暝司趁伊浵躲開他們,忙起身不著痕跡將她護在身後,為免伊浵受驚,他強忍著怒火,盡量客氣的警告,“我奉勸兩位,最好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伊浵隻是失憶,可不是傻子。雖然她大呼小叫,卻不是沒有看出,皇甫樂荻和花暝司眼中暗藏的殺氣,而兩方於無形之中劍拔弩張,完全取決於她的決定。
其實,她並不想和誰成婚,也不想回天淩皇宮。
雖然當女王選美男這件事,是蠻誘惑,不過,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不要有太多男人比較好。
她兀自打了一番小算盤,其實這樣躲在花暝司背後,每天與他鬥鬥嘴吵吵架也不錯,總好過與勾心鬥角的無趣老臣,以及曾經傷害過她的母親,每日暗中較量好得多。
不是她眼睛有問題,這位女王陛下假裝慈愛的樣子,實在虛偽地讓她尷尬,敷衍假笑都做不出。
她真的寧願看花暝司真真切切發自靈魂深處的惡魔樣子,也不要每天對著女王精致的神情麵具打哈哈,她穆伊浵實在沒有太多演戲的天份。
黑豹見伊浵悶頭縮在花暝司背後,他幽黑嗔怒的瞳仁更是怒火壓抑,“伊浵,你就隻會躲在這個吸血鬼背後麼?一大早被我撞見你做出這種事,連解釋都懶得?”
“兩情相悅,她沒有必要對任何人解釋。”花暝司更加嚴實地擋住伊浵,“黑豹,你最好不要再硬扯關係,伊浵早就對你沒有什麼感情,而且,你的女王陛下傷害伊浵時,你可是最得力的幫凶!”
“|花暝司,你當真以為你會是我的對手麼?”
黑豹鄙夷逼近他,隻想一刀捅了他,再掐死伊浵!若非女王陛下有令,他早就說出兩個伊浵分割靈魂的事實,讓花暝司痛不欲生。
“之前我沒有殺你,是女王陛下仁慈,執意留你一條狗命,好掣肘祺爾欽!殺你這種十惡不赦的吸血鬼,我也怕髒了自己的手!”
花暝司最怕別人當著伊浵的麵提及“祺爾欽”這個名字,“你最好馬上給我閉嘴!”
“怎麼?一提祺爾欽你就怕?你怕什麼?怕他發現伊浵麼?你可知……”
“黑豹,別忘了我們是為何而來的!”皇甫樂荻厲聲提醒。
伊浵聽了這話不由暗嘲冷笑,見他們僵持,她頓時靈機一動,有恃無恐地從花暝司背後探出腦袋,“既然你能打得過花暝司,黑豹,你別光說不練呀,倒是殺花暝司試試。”
花暝司被氣得牙根刺痛,“穆伊浵,你給我住口!”她失憶了,腦子也殘了?!她當黑豹是一般隻懂武功的人嗎?他可是天淩五將之一,單用意念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伊浵無辜地用拳頭頂他後腰,“幹嘛呀?你吼什麼?難道你真的打不過他?”
他為她的小動作氣結,貓兒撓似地力道,像極了尋常夫妻的打情罵俏,反而讓他的怒火發不出。
“我……當然不是打不過他。”
“不是就和他打呀,你也說我是你的人了,難不成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我搶走?”
“……當然不是!”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搶走她。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你還敢重複這四個字?既然不是,為什麼還不打?”
“……”他隻怕打起來,會顧不上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花暝司,為我打個架難為你了是不是?你和他分出個勝負,我絕對一心跟著你,再也不想什麼有的沒的美男子,就算將來我成了天淩國的女王,也隻讓你做我的丈夫。”
“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我絕對說話算話,才不像你一樣,食言而肥。”
“我何時食言了?”她該不會是想起毒咒的事了吧?
“你昨晚說讓廚子給我做蟹肉包吃,最後卻給我弄來的是羊肉包,還有好幾次,你都把我最愛吃的菜調換了!”
“你一連三天都吃蟹肉包,對身體不好,而且,廚子說,羊肉溫補健體,不會像蟹肉寒性重。前幾次把菜調換了,也是為了你好。”
“不管,不管,不管,反正以後我愛吃什麼就吃什麼,直到吃膩為止!”
花暝司氣得眉梢直跳,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為了吃和他計較?
見伊浵和花暝司爭吵地臉紅脖子粗,黑豹怒火倒是消減了一半,“伊浵,你不要逼他,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過是尋借口罷了,因為他的確不是我的對手。”
說著,黑豹轉身,就連純黑披風飛旋的弧度,都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必勝自信。
他踱著步子走到床前的桌旁,手按在桌麵上,桌案上的茶壺、茶盅、錦緞桌布不尋常的震動了幾下,頃刻間全都化為細膩的黑色沙土,從桌案上水一般流瀉下來。
“好嚇人呢!”伊浵故作驚詫地捂住嘴倒抽冷氣,她誇張地歎道,“現在,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花暝司遲遲不肯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