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皆是不敢吭聲,神思慌亂地掙紮著,忙從她妝容明豔移開視線,頭低下去,再也不敢抬起。
她穿成這個樣子,比大街上的花樓女子還暴露,他們若抬頭阻止,恐怕會被剜掉雙眼。就算女王仁慈,花暝司那隻吸血鬼也會殺了他們,也說不準失蹤的穆親王也會突然出現砍了他們。
伊浵故意笑得輕佻邪惡,“怎麼看都不看我呐?難道本公主不美麼?”
“……”美,就是因為太美,美得天花亂墜了,他們才不敢看呢!
“既然二位護衛哥哥不敢阻攔,那麼……本公主就不客氣地打擾女王了。”伊浵嬌滴滴地咯咯笑了兩聲,視線看向麵前厚重的雕龍木門,眼底卻閃過一抹憎惡的煞氣,悅耳的聲音突兀而尖銳刺破皇宮的寧靜,與剛才嬌滴滴笑著的她,判若兩人。“花暝司,有人要非禮我呀,快來救我!”
宮廊下,所有的護衛和太監都倉惶跪地,不知所措。這下慘了,就算喊一百次罪該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砰然一聲巨響,被強大的真氣衝擊,禦書房兩扇厚重的朱紅雕龍門差點就從門框上墜下來,就算已經大敞開,那兩條祥雲雕龍也仍是顫顫巍巍地晃動著……
“是誰敢碰我花暝司的女人?”花暝司氣勢洶洶地殺出來,“哪個不要命的?給本王站出來!”
伊浵纖細的玉指從蝴蝶紗袖下抬起,隨意地指去,“他,他,他,他,他們……還有那些個!他們都非禮我,都在我身上亂瞄!”
“誰再敢看,本王擰下他的腦袋!”
陰沉的咆哮警告,讓宮廊下所有人等都俯首貼地,膽戰心驚,呼吸也不由小心翼翼。
花暝司這才打量麵前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卻頓時臉色黑如鍋底,雙眸血紅,仿佛能噴出火來——就算她被非禮,有罪的也不是別人,是她這個公主!
“穆伊浵,你穿的這是什麼?”
上麵露肩和胸,下麵露腿和腳,濃妝雖然精致絕豔,看上去也出塵脫俗,可這樣的穿衣方式,無疑是大逆不道。
她怎麼可以把專屬於他的美給別人看?而且,是給這麼多人看?!她是要故意氣死他才滿意嗎?
偏偏,伊浵渾然不覺他的怒火有多可怕,千嬌百媚地笑了笑,“嗬嗬,好看麼?我可是很用心地打扮了好久呢。”她嬌俏地對他眨了眨眼睛,學著那些花樓女子搔首弄姿,“怎樣,說話呀,到底美不美?”
他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脫掉!”
“在這裏麼?”她故作驚訝地雙臂下垂,可有可無的鵝黃紗袍便從滑如絲緞的肌膚上落下去,花瓣一樣,輕盈無聲地墜在地上。
冰肌玉骨赫然展現,更親昵地貼近他,嫵媚的體香愈加清冽宜人,芬芳四溢,
“我脫掉了。”水靈靈的鳳眸繼續無辜地眨呀眨,“你怎麼還這麼生氣呐?我多聽話呀。”
“你……穆伊浵你是故意的!”他氣得快要吐血,獠牙也在唇角暴露,“我是要你馬上去換掉,不是要你脫掉!”這女人膽敢在人前寬衣,簡直活的不耐煩了!
“可你分明就是說的脫掉。”她認真地爭辯著,並要去解裙帶,“這一件也得脫掉麼?”
皇甫樂荻在龍椅上正看到門口這一幕,她卻是臉色僵冷,暗怒洶湧。
剛才,她和花暝司商討戰術,正到了關鍵時刻,她也試探出花暝司早有心思殺了祺爾欽,卻又被這臭丫頭如此攪亂,她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伊浵,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威嚴地聲音從殿內傳來,帶著濃重的回音,聽上去令人膽寒。
“母皇,您不是都看到了麼?我在勾引花暝司呀。”
伊浵坦然自若地說著,無視花暝司的狂躁地怒火,小手還在那邊忙碌著解裙帶。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他了,而且自從被抓來這裏之後,他也不來看我,盡陪著母皇您了。女兒芳心寂寞難耐,又沒有美男子陪我玩,所以隻能自己送上門來對他投懷送抱。”
見她裙帶被抽開,長裙就要滑落,花暝司忙上前把她橫抱起來,就近進入禦書房中,真氣一掃,禦書房的門又轟然關上。
光線一暗,他白皙俊逸的麵容愈加陰冷莫測。雖然自己是打定主意,做好準備來的,乍被他這樣突然抱在懷中,伊浵還是雙頰緋紅,心思慌亂,手腳打顫,鳳眸也撲朔迷離,不敢直視他太過俊逸豔美的臉。
她的緊張被他盡收眼底,他不是沒有看出,剛才那番鬼靈精怪飛揚跋扈的挑釁,不過是她強自鎮靜的演戲。
那天晚上一番意外的驚喜激情之後,被皇甫樂荻挑撥離間,他一直都擔心,她會生他的氣,嫌惡他之前有過別的女人,更怕她追問他不堪回首的過去。所以,隻有夜深人靜,等到她睡著之後,他才有勇氣去看她。
其實,不管她說想他是真是假,她能找來,足以讓他喜極而泣。剛才一聽到她在外麵囂張地叫他的名字,他就已經感動地不知所措,寂冷的心都快暖化了。
如此暖香在懷,他愛極她難得的安靜溫順,恨不能當即撲倒她肆意愛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