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佯裝悲痛難抑,仰天長歎,“看樣子,年幼時總纏著我的雪莉兒變心了,唉!老天無眼,被人喜歡竟也成了一種罪過!”
“不,不,不是這樣的,擎哥哥還是好人呀,是我……該說對不起。”
這別扭的小丫頭,還真是禮貌周到又客氣,不過,她要麼道謝,要麼道歉,聽在他耳中,卻極不舒服。
“你不結巴就好了,我們盡快入宮吧,嘉已經備好了洗塵宴。”
“馬兒顛簸的難受,我想……我想乘馬車。”
“好吧,若你堅持,我陪你乘車。”
他一扯馬韁繩,調轉馬頭,策馬朝著她的華車奔去。
然後,他在一群護衛錯愕疑惑的目光下,下馬,並抱她上了馬車,他就再也沒有出來馬車,
整裝待發的護衛統領,隻得將他的坐騎拴在雪莉兒的車後。
“郡主不喜歡顛簸,慢些走,天黑之前入宮變好了。”
“是殿下。”
就這樣,車隊慢吞吞地啟程,朝著京城趕去。
雪莉兒坐在車內柔軟的錦墊上,卻全然無法細細體會馬車內的舒適,反而如坐針氈,越是不安。
擎卻全然沒有感覺到她的不自在,大剌剌地不羈橫躺著,頎長健碩的身軀霸占了大半張鋪滿車廂的軟墊,還伸手撈過她身旁的果盤,大口大口吃起來。
“嗯,馬車裏的確是很舒服,比騎馬舒服多了。風吹不到,日頭也曬不到,如此前行,搖搖晃晃,還真像是嬰兒躺在搖籃裏呢。”他極其好心地建議,“雪莉兒,你要不要躺下來試試?”
“不,不,不……我……我這樣坐著就很好。”她若是躺下了,豈不是就是等於和他“同車共枕”?
她不敢想象自己躺下來之後,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也強迫自己不準再胡思亂想。
偏偏,剛才在馬背上被他親吻的一幕,卻總是鬼使神差地躥入她腦子裏……
他唇舌甘冽的氣息,他迷人的體香,還有他有力的親密的擁抱……都無限倍的在腦海中放大,讓她越是覺得羞赧不已,心口憋悶,雙唇也覺得敏感不適。如此僵坐著,反而不如騎馬來的舒服。
她的心髒跳得太快,他會不會已經聽到了呢?
她拿過一個軟墊抱在胸前,往角落裏挪了挪。
擎終於還是忍不住,柔聲開口,“雪莉兒……”
“啊?”她警覺應聲,嬌小緊縮著的身子,差點從軟墊上驚跳起來。
“忘了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這些年,我很想你。”
“我……我知道。”為他畫畫像的畫師,於信中有提過這一點,她離開皇宮之後,他便時常拉著朝臣問關於東疆的事情。
“你知道?你又知道了?”
她打了個機靈,這才發現,自己又說錯了話。她說知道,不就等於承認了這些年,她一直悄悄派人跟蹤他嗎?“不,不,不……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傻丫頭,你緊張什麼?你知道也正常,因為我剛才對你說過一遍。”
“有嗎?”
“當然有。”不過,他也驗證了一件事,這丫頭這些年並沒有忘記過他,而且,還派人悄悄跟蹤他。
他翻了個身,靠近她,並強硬拉開她修長的腿,枕在她的膝上,“昨晚陪皇兄批閱奏折,實在累壞了,你不介意我枕著你的腿睡一會兒吧?”
這樣溫柔禮貌的問詢,讓她怎好拒絕?“呃……不介意。”
事實上,她心裏還有點狂烈的喜悅,讓她莫名地又心慌起來。
他理所當然地在她的膝上舒服地枕著,手臂卻不規矩地環住她的腰,生怕她跑了似地,不讓她挪動躲避。
雪莉兒無奈地輕歎,想遠離他,怎麼就這麼難呢?
她隻是說,乘馬車——是她自己單獨乘坐自己的馬車,可沒有允許他上車,他不是應該騎馬在一側跟著的嗎?
他不隻乘了她的馬車,還這樣枕在她的腿上,還抱著她……他分明就是耍無賴,卻又禮貌地征得了她的同意。
唉!他怎麼可以這樣嘛?她真是豬腦子,怎麼就連一句簡單的拒絕都說不出口呢?
她真的懷疑,他是否真的是在睡覺,他的唇角詭異地揚著,比女子的更修長動人的眼睫還在眨動……她觀察半晌之後確定,他是在裝睡。
她羞窘氣惱,卻又不敢細究。
為何他呼出的氣息這樣燙?隔著兩層衣料,都透到她敏感細滑的肌膚上,而且,他鼻尖正對著的部位,是她最敏感的小腹。
她緊張地握住拳頭,手卻又不知道該往哪兒擱,隻能尷尬地半舉著。
正待她兩手舉得發酸時,他大掌卻倏然抬起,精準地握住她的手腕拉下來,就這樣,她嬌軟的小手,被他完全包裹在了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