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緩了好半晌,我坦誠回道:“沒有。”
顧憲樊再抽第二張,看都沒看,直接翻牌,一張小王,“你在學校鍍完金後有什麼打算?”
這是以後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再說,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真心話大冒險這個遊戲,即便是一個人贏了,也不能一直翻牌。
我把小王牌翻回背麵,重新送進那一摞紙牌裏,“每人隻有一次機會,您的用完了,下一個。”
顧憲樊皺了皺眉。
有顧憲樊開了個好頭,之後的遊戲速度進展很快,接連幾個人中了真心話或者大冒險,大家玩的不亦樂乎,本以為沒有我的事,結果不知道遊戲玩到了哪裏,突然有人拿著一張鮮紅王牌推到顧憲樊麵前。
女生喝的有點多,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盯著顧憲樊,像是怕自己問的不清楚,一字一句咬字特別清晰,“顧老師,您最近一次啪啪啪是在什麼時候,跟誰啊。”
這問題像是扔進沸水中的石子,轟的一聲群情激奮,所有人都放下手裏的酒杯等著聽顧憲樊說話。
我也在盯著他,剛剛喝下去的酒全都醒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顧憲樊卻在此時舒開了眉間,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舉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我選擇喝酒。”
“啊——”眾人掃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繼續遊戲。
我摸了摸額頭,已經緊張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行,這個地方不能久坐了,等下這些不知輕重的孩子們還不知道會問出什麼問題,我還是先走的好,結果我剛出了酒店門口,顧憲樊停在門口的賓利也在同時亮起了開鎖車燈。
“不再喝點了嗎?”顧憲樊在我身後對我道。
夜風還帶著白天時的灼熱,吹在身上黏膩膩的,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微笑,疏遠又不至於太過刻意,“大家喝酒隻是為了開心,現在剛好,再喝就掃興了。”
顧憲樊不置可否,大步從我身邊邁過去,打開車門,“上車。”
我一愣,我沒說要跟他一起走啊。
顧憲樊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在我開口拒絕之前,搶先一步道:“你不上車,是想等我抱你進去?”
前些天在車上的一幕瞬間在我眼前放大,我深信顧憲樊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皺了皺眉,心理百般不願,最後還是屈服了。
“你為什麼要來這裏講課?”上了車,我的眼睛一直盯著窗外,路過學校的時候忽然想起了白天有人問顧憲樊的話,隨口問了一句。我有些不相信他是為了什麼學校的感覺才回來的。在我的意識中,他這樣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感情。
顧憲樊頓了頓,從後視鏡中看了我一眼,道:“因為你要來這裏。”
“許枝雅,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
特別的女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這個形容詞用在我身上,想想以往,在單位,下屬們稱我為“滅絕師太”,在朋友圈裏唐月影叫我“慫包”,吳曦雅叫我“工作狂魔”,我在他們眼裏似乎一直都是一個極端的人,極端的要強,極端的懦弱,在工作方麵,一點瑕疵不準出現,在生活上,一點問題不敢沾染。
一直被他們這麼形容,連我自己都在心裏覺得,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