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雅把我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我一夜沒有合眼,臨到黎明之前,雨停了,天色黑的看不見天花板了,我才昏昏睡了過去,一直到這個時候。
“起來洗漱,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我們去顧憲樊公司。”
曦雅道,把為我準備好的衣服遞到我手上,都是新的,還有一件是今年流行的名牌款式。
我苦笑,曦雅,其實我們不用這樣的,我多狼狽的樣子顧憲樊都見過,現在即便穿成一個名媛,也無法改變我在他心裏的印象,沒有必要的。
吳曦雅又扔給我一條裙子,皺眉,道:“什麼叫沒有必要,人靠衣服馬靠鞍,再說你現在這個氣色,如果沒幾件好點的衣服撐撐門麵,會被人當成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病人,哦對了,你不是說顧憲樊身邊多了一個女人嘛,那你更應該穿的好些了,蓬頭垢麵的正室跟外麵的妖豔賤貨相比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同樣讓人討厭,趕緊去洗漱,等著我親自動手嗎?”
臨出門,曦雅又鄭重其事的撈起防狼棒裝進我的包裏,拍了拍,“如果顧憲樊真的讓你很生氣,並且不知悔改,我來拖住保安,你把他弄暈,給他幾個耳光,要用力,最好能讓他破相那種,看他以後怎麼用那張臉坑蒙拐騙。”
“……”我無奈的搖搖頭,明知道曦雅是想讓我開心一點,扯了扯嘴角卻還是無法笑出來。
一直到上車,我都沒有想好要怎麼去問顧憲樊,是直接跟他說我們根本沒有可能,以後不要再騷擾我了,還是問他是不是他跟林越說了我的地址,讓林越去找我發瘋。
果然如同曦雅所說,昨晚我想打電話的舉動還是衝動的,隻是想要發泄,卻並不是要解決問題,因為在正經要解決問題的時候,我根本手足無措,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話來麵對他。
真是可笑,分明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怎麼到了當麵對峙的時候,我倒這麼緊張。
以前曦雅曾經說過我在感情麵前太過善良,我還跟她頂撞,說如果有人對不起我,我一定讓他後悔,現在看來,我在感情上根本就是個懦夫,一點解決問題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能讓我把對待工作的一點能力挪到感情上,我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喂,那個是不是顧憲樊。”
剛到公司樓下,吳曦雅一把抓住我的手指著門口一個背影對我喊道。
用了一路的時間思考,,明明已經做好了準備,可顧憲樊的背影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我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瞬間潰散。
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應該就是那晚接電話的人,果然很漂亮,身材高挑,氣質高雅,看起來就跟他很登對。再看我,即便是已經很精心打扮了,氣質上的差異,還是讓我完全沒有跟她相比的可能。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吳曦雅拉著我下了車,不顧我越來越沉的步子,一路拉著我追到了顧憲樊麵前,推開突然圍上來的保安,擋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顧憲樊看到我,神色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緊接著眼裏閃過一道很明顯的光亮,雙眉倒豎,立刻將保安喝退,一把擎住我的肩膀,“你終於願意見我了。”
您這話真是高抬我了,我這種身份的人,見您怎麼能用“願意”一詞,“朝拜”也許會合適些。
我不動聲色地掙脫顧憲樊的手,笑了笑,“顧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