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淇沒料到我會這樣跟她說話,一時愣住,好半晌才低著頭,磕磕絆絆嘀咕了一句,“你變了……”
是嗎?我變了?其實應該不算是變了,隻是經曆了那段痛苦之後,整個人冷靜下來了,再不那樣意氣用事了而已。
我攪動咖啡,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三十分,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今天下午似乎還有個會要準備,所以剩下的時間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鍾了,我沒有時間在這裏聽許子淇說他們的家庭內部矛盾,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有就快說,沒有的話,我就要走了,下午還有個會要開。”
許子淇一聽我要走,趕緊收了那一副委屈,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子,道:“我有事有事……你能不能借我點錢……”頓了頓,似乎是怕我把這個“借”字當成“要”,趕緊補充一句,“你別擔心,我肯定會還的,你可以寫借條,簽協議,壓東西,都可以,隻要你肯借我。”
我皺眉,“我已經說了,不會再給你們錢,你沒聽到?”
許子淇用力搖頭解釋道,“不是,不是借給我們,是借給我,我跟林越已經夠了,他總是朝我要錢,我真的已經沒有錢可以給他了,所以我想借點錢,離開這裏,離開他。”
錢財能拴住感情嗎?一個讓人心動但是不能心安的人,能拴住感情嗎?許子淇跟林越從民政局門口出來時可是一副情比金堅的樣子,現在呢,錢讓他們厭惡彼此,已經“得到”之後的安逸和有恃無恐,又讓林越失去了對許子淇最起碼的寬容和耐心。
你們這感情還真是經不住打磨。
我冷笑著站起來,在許子淇一臉期待的目光中,繞過她,朝門口走去。
我用我的行動告訴了她,我許枝雅,再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任何事,想借錢,放棄吧。
然而我臨到了門口,許子淇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我身後喊了一句,“許枝雅,不管你信不信,都要防著林越,他不會那麼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不會善罷甘休?他還想怎麼樣?
回到辦公室,我腦海中一直在回蕩著臨走時許子淇對我說的那句話。還有,如果林越真的不會放過我,許子淇為什麼要告訴我?我都已經拒絕了她借錢的要求,她竟然還會那麼好心的提醒,會不會有詐?
上次那幾個討債的人已經被顧憲樊打回去了,林越難道還能再找另外的人來跟我要錢?暫且不說他能不能找到我,即便是能找到,黑道的人聽到了顧憲樊的名字,又有誰還能再因為他林越的幾百萬去冒生命危險?
總不會因為混的黑道,連命都覺得不值錢了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到頭來我還是要仰仗顧憲樊。
辦公室在十九樓,巨大的落地窗將窗外的“顧氏集團”完整照進我的視線,像是一雙眼睛,隻要我存在,他就會一直盯著我,逃都逃不掉。
周末,審核結束,我也正好結束了連續一個月的加班,有了一天的休息時間。
大好時光不能浪費,再說還有一堆東西要買,於是拉著吳曦雅出門逛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