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轉角處的第一個房間裏,安好緊緊的捂住嘴,壓下那種反胃到想要嘔吐的感覺,她沒想到這個房間竟然是醫院的解刨室,更沒想到那一張張擔架床上放著的是屍體。
安好跪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捂著小腹,有種隨時要狂吐的感覺,可她知道那幾個男人就在門外,隻要發出一點聲音就能讓對方有所察覺。
安好憋得眼淚直流,在這樣充滿屍體的房間裏,就算是她膽子再大也是會害怕的,她現在已經嚇得兩腿發軟了,總覺得身體四周都是涼風,甚至有種背後有隻手向她伸來的感覺。
安好算是徹底體會到什麼叫四麵楚歌了,外麵的男人、身邊的寧紫婷、以及一屋子的屍體,每一樣都能威脅到她,她還真是傻得沒救了,這一刻她才想起於她而言寧紫婷是危險的,明明前一秒鍾她還騎在她身上暴打她,後一秒鍾她卻救了她。
安好難受得厲害,感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肚子裏的胎兒也因為這份恐懼變得不安分起來。
她將整個身體靠在牆壁上,如果沒有牆壁作為支撐,恐怕她隨時都能倒下去。
寧紫婷站在門前,兩隻手緊緊握著一個拖布杆,她此刻的狀態也是渾身亂顫的,月光透過窗戶灑滿整個房間,將那一具具屍體照亮,索性每個屍體都是麵朝下的,完全看不到麵目上的猙獰。隻是這樣的場景不得不讓人展開聯想。
寧紫婷深深吸了一口氣,吞了吞口水,強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那些恐怖的東西,她將耳朵貼在了門板上,聽著外麵淩亂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她那兩隻握著拖布杆的手緊了又緊,已經做好了與對方殊死搏鬥的準備。
她承認最近她的大腦有點脫線,所以才會這出這麼多荒謬的事情,她也承認她確實變壞了,自從幾年前與洛景天分手之後就開始自暴自棄,周旋在很多男人之間,卻擺出一副清純的表情。
失戀這種傷,真的是很難痊愈,每個人所用的治愈方法也都不同,而她隻是選了一個最極端的,當有人找到她對她說有機會再博一回的時候,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愛著洛景天,還是恨著洛景天。
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她是真的沒有策劃什麼,是那個蠱惑她的男人將她送到安好家樓下的,她也正有找安好談談的想法,不過她想談的並非是那麼激進的事情,她隻是想心平氣和的勸安好放手。
黑暗中,寧紫婷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飲料,難道是那瓶飲料被動了手腳?不會是亢奮劑吧?
媽的,她竟然被人下藥了,難怪連她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了,她怎麼可能想要自殺,又怎麼可能對洛景天下手。
其實,她是怕洛景天的,一直想要得到他,一直擔心會被他討厭,用盡了各種方法,欺騙、威逼、色誘……但從沒想過要去傷害他啊!
寧紫婷憤恨的拍了拍腦袋,完全忘記自己頭上有傷,這一拍痛的她本能的發出了一聲悶哼,雖然聲音不大,還是引起了外麵人的注意。
腳步聲緊密的響起,直奔門口跑來。
寧紫婷朝跪在牆邊的安好看去一眼,小聲說道,“你藏到那個擔架床的下麵,快點!”
安好朝不遠處放著屍體的擔架車看去一眼,用力吞了一下反上來的酸水,一點點的朝下麵爬去,心裏不停的念著,“小天,保佑我,小天,保佑我。”
安好也想快點爬過去,可她的身體根本就使不出力氣,渾身上下抖得就跟發電機一樣。
哐地一聲房門被踹開,踹得寧紫婷後退了好幾步,太害怕了,一想到對方為了利用她竟然給她下藥,她就氣氛難道,當真是有了與對方同歸於盡的心情。
她將手中的拖布杆舉起來,閉著眼睛呼嘯著衝了上去,“混蛋,你們這幫混蛋,我要殺了你們!混蛋!”
她的喊叫聲就好像衝上沙場的戰士一樣,帶著決絕和嘶吼。
嘡啷一聲,拖布杆被搶下丟在了地上,沒了武器,寧紫婷本能的躲避,轉身衝到擔架床下麵抱住了安好,“嗚嗚,對不起,我打不過他們!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啊,不想死,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