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那日也是意外發現林琴柔的身份是的,他原先以為林琴柔是獨孤氏的人,也沒有懷疑林琴柔什麼。
是跑來找他的獨孤夢提了一句,說林琴柔就是三伯父帶回來的女人,他才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嬌嬌,這才有了後頭的事。
“我總覺得大爺爺他們這些人守著什麼秘密,這些秘密,幾個伯伯叔叔也有知道的,卻不是全都知道。”獨孤夢心思比較細膩,想的也多,因此,他懷疑族中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心兒,或許也知道這個秘密。”獨孤雪不像獨孤夢會想這麼多,可他卻總能意外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事,因為……他真是意外發現的。
“心兒也知道這個秘密?難道是……”獨孤夢腦子好使,獨孤雪這麼一提,他好好仔細想一想,便什麼都明白了。
獨孤家是世代口口相傳,隻有一個人快死了,另一個人才會繼承這個秘密。
可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啊?
“你不會是想五爺爺和五叔死吧?”獨孤雪也想到這些了,所以,他看到獨孤夢眼睛一亮,便是緊皺起了眉頭,這個四弟,絕對敢有如此忤逆不孝的想法。
“咳咳!怎麼可能?那可是我親爹,親祖父。”獨孤夢心虛的低著頭,還別說,二哥猜對了,他還真想了是不是他爹和他祖父都死了,他是不是就能知道這個獨孤家最大的秘密了。
獨孤雪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他就是個不孝子,五叔經常這樣罵他,他們可都聽到了。
獨孤夢眼珠子亂轉,就是不看獨孤雪,實在是這個二哥吧!忒有點小執著了。
……
獨孤蕣把獨孤嬌送了回去,獨孤珵一見女兒是被人抱著送回來的,她可是嚇壞了。
然後,她就暈了。
“娘!”獨孤嬌驚喊一聲,便推開抱著她五哥,雙腳落地,跑了過去。
謝清泉抱住昏迷過去的妻子,他也不知道妻子這是怎麼了,平常可沒見她這麼膽小啊?
“爹,先把娘抱回屋,讓五哥給看看。”獨孤嬌一臉焦急的扶著她母親,跟著她父親一起進了屋子。
謝清泉把獨孤珵放在了羅漢床上,直起腰來,側身站到了一旁等候獨孤蕣的診斷。
獨孤蕣坐在床邊,為獨孤珵診斷一番後,便是麵帶微笑起身道:“恭喜姑父,姑姑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啊?我娘要給我生弟弟了啊?”獨孤嬌吃驚成了一個傻妞,她娘今年不是都三十六了嗎?怎麼還能生啊?
謝清泉更是呆成了一個傻子,他一邊高興他又要當爹了,一邊又擔心獨孤珵這個年紀還要生孩子……會有危險。
獨孤蕣瞧出謝清泉的憂慮,便微笑說:“姑父放心,姑姑身體很好,隻要小心照顧,有我娘和祖母在,姑姑定可以母子平安的。”
謝清泉聽了獨孤蕣的話,總算是鬆口氣了。
“我去告訴祖父,祖父一定會很高興的。”獨孤嬌想這些日子,因為林琴柔的事,祖父鬱鬱寡歡心情不好的……如今母親有喜了,祖父又要抱孫子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先去換身衣裳,煮點薑湯喝了驅驅寒,這事我去通知大爺爺,乖。”獨孤蕣溫柔的摸摸她頭頂,便向謝清泉行一禮,轉身優雅飄逸的離開了。
謝清泉在獨孤蕣離開後,他隻顧著照顧妻子,倒是一時間忘了問女兒,她怎麼是被獨孤蕣抱回來的了。
獨孤嬌終於體會到失寵的感覺了,果然,小的最得寵,大的……就不討人喜歡了。
她落水了,沒人理她了,她還得自己去煮薑湯。哼!自己煮就自己煮。
獨孤燕完全就是變成一尊石雕了,時隔二十多年,他爹娘又要給他生個弟弟啊?
獨孤嬌見她哥比她還深受打擊,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一下,唉聲歎氣道:“你怕也沒用,等爹娘生了弟弟,你在這個家裏,還得繼續受欺負。”
獨孤燕雖然很不舍妹妹嫁出去,可他更想以後沒人欺負他,如今……嗚嗚嗚!弟弟什麼的,最討厭了。
獨孤嬌懶得理她這個抽風的哥哥了,她要好好想想,怎麼揪出林琴柔幕後人的狐狸尾巴。
至於林琴柔?她是罪人之後,回來隻有死路一條,還是最原始的火刑。
獨孤氏最什麼事都能寬容,唯獨對背叛者絕不寬容。
違背族訓,便是背叛!
“小妹,我問你個事兒,那個林琴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獨孤燕又去追他妹妹了,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三叔怎麼就受不了刺激跳湖自殺了啊?
“林琴柔的高祖母,就是當年害死咱們高祖父高祖母的女人。”獨孤嬌頭也不回往前走,她要回她的院子去換身衣裳,喝點薑湯後,她還要去看看三叔呢!
“什麼?林琴柔是那個女人的後人?”獨孤燕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件事,獨孤氏曆代族長就沒隱瞞過,隻是為了告誡族人,若有人敢違背族訓,必將被驅逐出鳳凰山。
被驅逐的罪……不對啊!被驅逐的罪人無法在外被人收留,那林琴柔的高祖母是怎麼活下來的?
“怎麼了?”獨孤嬌正邊走邊想事,忽然被她哥攔住,她疑惑的看向她哥,又有什麼事嗎?
獨孤燕拉著她走到一旁河邊垂柳樹下,眉頭緊皺道:“林琴柔的高祖母被獨孤家驅逐,西賀國誰有膽子敢收留她?難道不怕獨孤家事後追究他們嗎?”
獨孤嬌抬手摸著下巴,也覺得這事是有點蹊蹺,要是普通老百姓收留那個女人,獨孤家的人不可能查不出來百年前的事。
要是有勢力的人,他們也不會犯傻收留一個女人,因而得罪獨孤家吧?
“西戎,我們忽略了狼子野心的西戎。”獨孤嬌眉頭一皺,腳步急匆匆轉了方向,她要趕緊去見祖父,讓祖父查查西戎那邊,是否那個女人,當年逃出西賀國,去了蠻夷之地的西戎了。
否則,他們不會如何都查不到林琴柔一家人,他們到底藏身在何地。
“哎,你別去了,先去換衣裳喝薑湯,我去祖父哪兒跑一趟,乖!”獨孤燕拉著妹妹,摸摸她頭頂,便轉身走了。
獨孤嬌站在原地,望著離開的獨孤燕的背影良久,她才轉身向著自己小院的方向走去。
……
獨孤蕣前頭去報喜,獨孤燕後頭就告訴他祖父獨孤哲,林琴柔的高祖母可能當年離開鳳凰山,便去了西戎,在哪兒安家落戶了。
這也是為何他們怎麼在西賀國查,都查不到林琴柔家住何方的原因吧。
獨孤哲已經不想再聽林琴柔的事了,這個女子必死,她的族人若是敢再出現,獨孤家也絕不會放過。
獨孤燕覺得在林琴柔死之前,或許還能再挖出一些東西來。
可審問林琴柔的獨孤霸天和獨孤笑,卻是臉色極為難看的回來了。
因為,林琴柔死了。
“死了?”獨孤燕吃驚的看向獨孤笑,有六爺爺在,林琴柔不可能服毒自殺啊?
五爺爺也在,也不可能讓林琴柔咬舌自盡啊?
那林琴柔是怎麼死的?總不能是暴斃吧?
獨孤笑看向獨孤霸天,見五哥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他便是苦笑麵向眾人說:“林琴柔是死在鳳凰火印記上的。”
“鳳凰火印記?這怎麼可能!”獨孤燕一副見鬼的樣子,他們身上可都有鳳凰火印記,也沒聽說誰會死在鳳凰火印記上的啊。
獨孤笑無奈歎口氣道:“獨孤氏鳳凰火印記烙下後,會用特殊的草藥醫治傷處,因此,獨孤氏人肩上的鳳凰火印記,是豔紅如火的。可林琴柔的……雖然也是紅色烙印,卻與獨孤氏鳳凰火烙印不同,應該是用錯的藥,變成了毒,那片皮膚不出血還好,一出血……人必死。”
“哦,這就是假貨害死人咯?”獨孤燕沒覺得林琴柔死了有人可惜的,隻要他們一族沒事就好。
就他和林琴柔,從祖上算,他們可是仇人,他不去捅她兩刀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同情她?哼!
還有三叔,三叔可是被她害慘了。
不過,還算這個女人沒喪心病狂到家,到如今也是和他三叔守著禮,並沒有與三叔發生什麼。
否則,三叔可是真如何都活不下去了。
畢竟算起來,他們可是堂親。
林琴柔和他們是一輩分,論輩分得叫三叔一聲堂叔,可她……呸!都幹的什麼事啊?
獨孤蕣也總算明白,為何三伯父會崩潰到投湖自殺了。
這已經不是被自己心悅的女子欺騙的事了,而是他與林琴柔的輩分,以及……差點因為他一人的粗心大意,害得族中差點又陷入危機之中。
“這女人死不足惜,就是可憐了三叔了,怎麼就遇上這麼可怕的女人了。”獨孤燕是獨孤幽的衣缽繼承人,他自然更為他的師父氣憤,要不是獨孤氏的人還敬畏天道,他現在就想去鞭屍。
林琴柔這個女人,死都難讓人消心頭之恨。
“我去看看三伯父。”獨孤蕣對三位長輩行一禮,便轉身離開了。
獨孤燕抬手摸摸鼻子,在獨孤蕣走了一會兒後,他才小聲嘀咕道:“蕣,是不是又想起那個人了啊?”
“以後少在蕣麵前胡說八道。”獨孤霸天狠瞪獨孤燕這個侄孫一眼,明知蕣當年年少無知被人騙得慘,他還嘚吧嘚吧說這麼多,不是在蕣傷口上撒鹽嗎?
“知道了。”獨孤燕小聲點了點頭,他這次也是太生氣了,才會一時……忘了顧及蕣的心情了嘛!
……
鳳凰山依然是人人安居樂業,普通人根本就不曾知道林琴柔之事。
獨孤哲也不打算將這事公之於眾了,畢竟人都死了,何必還要因為林琴柔一個死人,連累的獨孤幽讓族人怪罪呢?
對外,隻說把林琴柔送下山去了。
獨孤燕和獨孤夢也是真帶著林琴柔出山了,總不能大過年的,還讓這個女人的屍體留下來惡心人吧?
他們二人輕功極好,帶著一具屍體下山不成問題。
人死如燈滅,萬事空。
他們二人帶著林琴柔走了很遠,在一個小鎮上買了一口棺材,把人放入棺中,在小鎮外的一片林子裏,挖坑埋葬了她,也算是讓她入土為安了吧!
埋葬了林琴柔之後,他們二人便離開了。